莫無痕原本就已經病入膏肓,原本就有了禪讓退位的想法,甚至莫天涯新皇登基的各項事宜都在準備籌備之中。但是血神突然間的侵入中原,給這個原本平靜的局勢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為了送莫無痕進入蜀州,莫天涯無奈之下火急寥寥的將莫無痕從病榻上捲起,這原本不是什麼事。但是在宮門前,莫無痕突然不顧身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強行撐起功力。
這就好像原本就瀕危的人,突然間打了一針強心劑一記迴光返照針一般。莫無痕強撐著打算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當交戰的結局傳到莫無痕耳中的時候,莫無痕堅持的信念突然間垮了。
一口鮮血噴出,最後的元氣也隨著這一口鮮血而消散。莫無痕倒下了,臉上還掛著笑容。至少在莫無痕倒下的那一瞬間,他是幸福的。至少這一次大周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危機成功的度過了。
莫無痕昏厥,但大內皇宮卻徹底的亂了套,曾維谷也顧不上等候皇上的旨意,立刻命人向司馬敬明傳令,命他回京穩定局勢。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雖然早已經知道莫無痕的身體已經非常惡劣,但寧月卻也一直不去想這個問題。在寧月的心底,與莫無痕的感情親情勝過了君臣。
從第一次進京面見莫無痕開始,莫無痕就對寧月百般照顧百般維護。有時候,寧月根本想不明白,莫無痕為什麼這麼信任自己,甚至從未有過提防意識。
都說伴君如伴虎,但寧月在莫無痕的身上,卻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危機。無論是寧月鬧出多麼大的事,甚至是千暮雪幹出了大逆不道的事,莫無痕都一力將此事壓下。
寧缺剛剛為了自己而徹底的離開了,現在又聽到莫無痕病危,寧月的心,在這一刻突然間亂了起來。為什麼一個個長輩,親人都要離自己而去。雖然明白,這也是早晚的事,但是寧月卻一時也無法接受。
心底彷彿打破了五味雜陳,臉色瞬間便的難看了起來。司馬敬明偷偷的看了眼寧月,眼底深處流過一絲安心。莫無痕對寧月無保留的信任,但滿朝臣子卻不能如此。
雖說以寧月現在的實力,就是謀反能奈我何?但司馬敬明卻不得不將這樣的可能放在考慮之內。但當司馬敬明看到了寧月臉上的哀傷,心底卻也是徹底的放下心來。
“王爺,皇上病危,大周局勢將再次風起雲湧。如今您已經被封為定國親王,有資格獨領一軍鎮守一方。雖然王爺獨領何軍尚未可知,但是玄州鳳凰軍對王爺可謂言聽計從。王爺要不要命鳳凰軍也即刻開拔,與我一道進京穩定局勢?”
司馬敬明哪怕心底已經放心,但言語中還是微微試探了一句。寧月此刻的心已經異常紛亂,自然也沒有聽出司馬敬明的言外之意,默默的搖了搖頭。
“在此之前,皇上就有了禪讓皇位的公示頒布天下,就算此次皇上病危,但大局也不會動蕩。就算皇上這次真的挺不過去,但也不會有人對天涯産生威脅。由司馬元帥坐鎮穩住京城已經足夠,我和暮雪為天涯保駕護航已經萬無一失無需再多此一舉。不過……三千鳳凰倒是需要盡快護送長樂公主回京。”
“王爺有所不知,在王爺與血神教交戰之時,公主率領三千鳳凰已經回到了京城。現在應該陪伴在皇上的左右,時間緊迫,我們還是立刻動身吧!”
說著,司馬敬明連忙轉過身命令三軍拔營,一刻鐘之內準備妥當立刻動身。寧月默默的轉過身,緩緩的來到芍藥面前。
“芍藥,草原局勢已經如此糜爛,軒轅古皇極有可能逃亡草原。草原已經成了不詳之地你就不要回去了。跟我一起去皇宮吧,等諸事處理妥當,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聽著寧月深情的告白,芍藥的身體不由的微微一顫,但眼神,卻有些驚慌的瞟向一邊的千暮雪。但千暮雪的表情,卻如鏡湖一般平靜,眼神之中,也沒有絲毫的波瀾。
芍藥伺候了千暮雪十年,對千暮雪脾性,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看到此刻的千暮雪,芍藥懸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千暮雪聽了寧月這一番話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常,也就說明在千暮雪的心底,已經接受了自己。得到千暮雪的接受,甚至比得到寧月的接受更加讓芍藥開心。
因為哪怕寧月對自己情深意切,但芍藥一直也無法介懷於自己是那個第三者的身份。哪怕多看寧月一眼,芍藥的心底都會産生濃濃的負罪感。如今得到了千暮雪的預設,心底的那一顆巨石,心頭的那一塊枷鎖,也算徹底的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