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想叫,但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刺鼻濃稠的鮮血在張嘴的一瞬間湧入咽喉。而更多的鮮血,沿著竹筒噴出落在了祭壇邊上的一個陶器裡面。
鮮血激射,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而殘忍殺死小女孩的男人取出瓷碗,舀出一碗鮮血一飲而盡,張開血盆大口仰天嘶吼,“血神在上,我等將永遠侍奉血神信仰血神,求血神賜予我們神力吧——”
所有人都跟著男人仰天鳴唱,所有人都跪倒在祭壇前面誠心的禱告。但在他們頭頂的虛空中,卻有一雙死神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寧月趕來的時候,竹筒已經插進了小女孩的脖子。寧月就算要救,也來不及了。但看著小女孩身上的痕跡,寧月也瞬間猜到了小女孩經歷了什麼經歷過什麼。
在寧月的眼中,底下的人已經不是人了。他們是畜生,甚至畜生不如。人有信仰自由的權利,但這種邪教,卻不再包容之內。寧月不是聖母,但他此刻卻第一次這麼想殺人,這麼想對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出手。
“嗤——”一道劍光從天空灑落,彷彿雪花飛舞。那一瞬間,寧月的劍氣如銀色的月光。小女孩瞪著空洞的眼睛突然間有了神采。因為她是唯一仰著天空的,所以也是親眼見到寧月出手的。
從天空灑落的劍光好美,而寧月緩緩飄落的身姿更美。那一瞬間,小女孩無比的相信是神來拯救自己,是神明來接引自己,是神明來消除自己的痛苦。
寧月的身影從天空緩緩的飄落,底下的這群畜生們,此刻卻早已在寧月的劍光下飛灰湮滅。寧月緩緩的落地,緩緩的走上祭壇。
小女孩瞪著空洞的眼睛,瞳孔早已經擴張。而臨死之前,她的嘴角,竟然綻放了一絲幸福的笑容。死亡的過程是痛苦的,死亡之前的經歷也是痛苦的。但是至少,她在死亡的一瞬間是幸福的。
小女孩的身體已經徹底的冰涼,寧月緩緩的抽去她脖子上竹竿留下了一個猙獰的血洞。手指一揮,祭壇的周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寧月沒來得及救下她,這是寧月能為她做的唯一的事。
寧月知道,在周圍黑漆漆的帳篷中,有幾十雙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寧月,看著寧月所做的一切。而寧月也知道,這些眼睛的主人,都是一些女人和孩子。
寧月將小女孩放入坑洞中,大手一揮地面再一次填平。也許在小女孩的心底,自己是天使,在周圍那些女人的眼中,自己是惡魔。但有什麼關系,寧月不會在意。甚至只要他想,他可以將所有人都送進地獄。
只是,在出劍之後,寧月的憤怒已經徹底的消散了。突然間,寧月感覺到了精神上的疲憊。他有一種沖動,立刻離開,離開這個罪惡之地。
也許錯的不是這個部落,但寧月卻可以肯定,錯的一定是血神教。就算血神教將來無心侵犯中原,寧月也絕對不容許他的存在。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寧月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而直到寧月徹底消失,周圍的帳篷中,一個個身影彷彿泥塑木雕一般踉蹌的走出。
看著腳下濕潤的土地,嗅著空中刺鼻的血腥。但他們,卻找不到一個男人的屍體。在寧月憤怒的一劍之下,所有畜生都已經被砍成了肉末與塵埃攪拌在一起不分彼此。
也許是因為被方才的一幕刺激了,寧月感覺自己的胸膛彷彿被壓這一塊石頭。就算寧月在努力,胸膛中的一口惡氣卻怎麼也出不了。
不論怎麼平心靜氣,眼前總會浮現小女孩空洞絕望的眼神。這個小女孩和寧月沒有任何關系,但不知為何他就是那麼的憤怒那麼的怒火中燒,甚至以寧月問道之境的修為也無法壓制。
寧月一步步的踏出,身上的氣勢一點點的升高。原本打算偷偷潛入血神教王庭的寧月,突然間改變的主意。他需要一個殺戮,一場瘋狂的殺戮以撫平自己的怒火。
而隨著寧月的氣勢提高,遠處的王庭也彷彿從驚雷之中蘇醒。濃鬱的血腥,從遠處傳來,整個天地,彷彿都被浸泡在屍山血海之中。
隨著寧月的踏入,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