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請——”
寧月紫玉再加上千暮雪三人開道,大軍浩浩蕩蕩的向九幽嶺行去。一路上並沒有隱藏行跡,也沒必要講究什麼套路兵法。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碾過去,絲毫不擔心玄陰教有所警覺。
大軍開拔,九幽嶺之上的玄陰教頓時騷動了起來,一個個雞飛狗跳人心惶惶。但是,沒有人興起暴亂的逃竄,因為在玄陰教總壇的屋頂上,玄陰教主靜靜的坐在屋簷之上。
玄陰教主沒有走,並不僅僅是因為水月宮主還在閉關療傷。最為主要的是,玄陰教主的驕傲不允許他像喪家之犬一般逃之夭夭。
他可以走,他也沒想過和玄陰教共存亡。但是怎麼走卻不能隨意了之。他是敗了,但他不想連天榜第二玄陰教主的威名也一起輸掉。怎麼樣才能敗得體面?當然是堂堂正正的打出去。
他知道寧月千暮雪還有紫玉真人都回來,但是他不在乎。當初三個天榜高手讓諸葛青無路可逃,但玄陰教主不信。他要生生的在三個武道高手之中殺出去。
一路上受到了無數的伏擊,但這些伏擊卻如此的可笑。面對三個武道高手,一群最高才是先天的玄陰教眾突然間的偷襲?想想這個畫面都是如此的無知無畏。
都不需要寧月出手,氣勢外放,一眾玄陰教眾的身形就定格當場,而後身後的無論是天幕府還是武夷派群起而攻之,噼裡啪啦就是一個全方面的碾壓。
從山腳到山頂,就連讓他們停下腳步都做不到。玄陰教眾死傷殆盡,在寧月踏上山頂的一刻,整個玄陰教總壇已經沒有活人了。不對,還有一個。
因為在剎那間,天地變得靜止,天空的風雲在一瞬間化成了一幅畫卷。寧月第一次停下了腳步,也不得不停下腳步。緩緩的抬起頭,一道身影安靜的坐在遠處的屋簷上仰望的遠方。
天地已經靜止無風,但玄陰教主的披風卻在隨著風浪肆意的飛舞。他安靜的坐著,雙手合十貼著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寧月沒想到玄陰教竟然沒有走,他竟然就這麼等著自己。
“玄陰教主,你竟敢留下來?好,好的很!”紫玉真人的須發驟然間飛舞,彷彿在水波中蕩漾的水草。輕輕踏出一步,一道晶瑩的神魂虛影頂天立地。虛影之中,閃耀著漫天的星辰,彷彿無窮的宇宙包容其中。
之前還說什麼來著?此去蕩平九幽嶺是為了天下蒼生不是為了報仇。但一見到玄陰教主,紫玉真人就第一時間跳腳。寧月不經意的癟了癟嘴,但卻沒有動依舊靜靜的看著房頂上的玄陰教主。
被紫玉真人的氣勢所影響,天地再一次的活了過來,風在動,雲也開始變得虛無飄渺了起來。玄陰教主彷彿回過神,漠然的轉過頭。
看著紫玉真人噴發的氣勢,玄陰教主竟然露出了燦爛的一笑,“你們來了?”
你們來了!就像老熟人之間很隨意的招呼,但是,這一刻的寧月眼神卻猛然間的一縮。因為他感覺眼前的玄陰教主變得不同了,無論氣勢還是意境都變得不再一樣。
原本莫君邪以為,只有登上了皇位,他才能破除魔障。但現在失敗了,沒有得到皇位,他依舊破除了魔障。在抱著水月宮主一夜的那個晚上,在他一瞬間滿頭白發的時候,他成功的踏出了心境的那一步,因為比起皇位,他心中有了更重要的東西。
和自己的摯愛相比,皇位是個屁。但是,他雖然打破了心魔卻不願承認自己錯了。因為他是梟雄,梟雄知錯改錯,絕不認錯。而且他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的錯了,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何錯之有?硬要說錯,也唯有不該對皇位的執念那麼深,為了皇位而忽略了身邊的人。
“玄陰教主,看來你是打算與玄陰教共存亡了?那又何必我們費盡呢?你何不自行了斷?”寧月嘿嘿一笑,略帶誘惑的對著玄陰教主說道。
“共存亡?哈哈哈……你當本座就這點氣量?玄陰教不過是我用來奪回皇位的工具,本座又豈會和一個工具共存亡?本座在此等你們,不是本座不甘心。本座是輸了,輸得心服口服,但本座要讓你們知道,你們只是贏了本座一次,來日方長,本座可以和你們繼續玩!”玄陰教主哈哈大笑,輕輕的站起身緩緩的踏出一步。
一瞬間,一道漆黑的神魂虛影頂天立地,無窮的威勢改天換地。巨大的手掌撥動日月,狂暴的氣壓讓整個九幽嶺都發出了微微顫動。
“寧月,千暮雪,還有紫玉老道,你們一起上吧!”玄陰教主的聲音彷彿響雷一般炸響在三人的耳中,而這一刻,寧月卻不由得臉色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