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方便一下。”謝雲淡淡的一笑,緩緩的站起身向篝火的遠處行去。孤紅葉迷醉的看著謝雲漸漸走遠的背影,眼中迷離彷彿想起了剛才的瘋狂。剛剛有些退去的紅潮再一次浮上了臉頰。
隱蔽之處,謝雲連忙從腰間拿出玉墜,啟動定位之後將他埋入土中。而後撕下一片和孤紅葉廝殺時被撕破的布條,撿起周圍的石頭在指尖輕輕一劃。艱難的寫出幾個字之後埋進了土中。
做完這一切,謝雲才輕輕的輸出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故作艱難的向孤紅葉走去。那一場廝殺,可謂兩敗俱傷,就算謝雲再狂野,在孤紅葉面前也頂多算是有幾分戰力。
寂靜的夜色,一朵流星悄悄的劃過天際。涼州天幕府海棠的房間中,一雙玉臂突然間調皮的伸出被褥,慵懶的側身,無限的春光便在這個房間中悄然的綻放。
突然,戴在海棠耳朵上的耳墜彷彿閃爍的螢火蟲一般綻放出一陣陣光彩。海棠猛然間睜開眼睛,一把取下耳邊的耳環,眼神中露出了一縷淡淡的迷茫。
“定位珠?”
海棠追月雖然都負責情報,但追月的職責重在追捕追殺,而海棠才是真正掌管著整個天幕府最精銳的情報網路。定位珠作為天幕府密諜的必備裝備,海棠自然不會陌生。
經過密線部的改進,定位珠早已在他們手中變化萬千,也早已經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這個耳墜,是謝雲在出事前七天左右送給海棠的,海棠也一直當它為定情信物沒有多想。但現在,耳墜散發著毫光卻讓海棠驟然警覺,這……竟然是定位珠。
剎那間,海棠的臉色猛然間變得凝重了起來。連忙翻身而起,飛速的穿好衣裳向天幕府的議事堂行去,“來人,通知其他幾位神捕,立刻來議事廳,我有話要說。”
這一個月,可謂風平浪靜。玄陰教消聲滅跡,涼州災荒也彷彿在向好的方向一天天邁進。各地的糧價,在沒有天下糧倉的壓制之下也竟然主動降價了。
雖然各個糧商賠的哭爹喊娘,但如果不降價不出貨,也許賠的更慘。眼看災荒得到了控制,手中囤積了那麼多糧食賣給誰?所以糧商降價賣糧之後,整個涼州的經濟也漸漸走向了良性的迴圈之上。
在這個節骨眼上,半夜三更的突然將四大神捕齊聚。不只是天幕府的各級捕快感到疑惑,就連三位封號神捕也是滿心的疑慮。海棠相邀,他們不得不重視。所以也沒有二話,連忙起床穿好衣裳迅速的趕往議事堂。
三人推門而入,海棠已經坐在議事堂中盯著眼前的定位珠默默的發呆。直到見到了三人,海棠才默默的收回眼神。
“定位珠?”眼尖的追月第一時間看到了桌上哪一個淚珠型的耳墜,綠豆一般的小眼睛微微一轉便記起這個不就是海棠耳朵上帶的麼。
“這是誰的定位珠?”殘刀看著海棠凝重的樣子,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海棠主管情報,有些隱秘的暗諜也只有海棠才知道身份,海棠的人,也是四大神捕手下中唯一可以打入玄陰教內部的。
海棠看著三人都已到齊,隨即收回心神。眼神平淡的掃過一眾天幕神捕,最後小心的將耳墜拿起帶回到自己的耳朵之上。
“原本我想獨自行動去定位珠指引的地方,但這一次事關重大,我覺得還是需要和你們知會一聲。發出這個定位訊號的,是謝雲!”
“什麼?”一邊的血手頓時瞪大了眼睛發出了質疑的驚呼,“謝雲?我們剛剛對他發動了九州誅殺令,你現在告訴我是謝雲給你傳來了情報?哈哈哈……海棠,你是不是瘋了?”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麼?”海棠的臉色變得更加的凝重,陰沉著臉冷冷的盯著血手,一身氣勢緩緩的升起,將這個原本陰冷的夜變得更加的陰寒。
“你和謝雲餘情未了,這一點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們出生入死了這麼多次,放不下我們也可以理解。雖然謝雲背叛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認清事實。謝雲已經叛逃了,他不可能給你傳遞情報,就算給你傳遞了,那也可能是引你上鈎的陷阱。海棠,你還是清醒一點吧……”微微的一嘆,看向海棠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誰也不知道,這個冷血無情的血手,竟然會有如此飽含情感的一面。
“謝雲是打入玄陰教的臥底!”海棠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
“噗嗤——”這一次,就連一邊的追月也不淡定了。看著海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追月的臉上竟然掛起了一絲惋惜。
坐在海棠對面的血手輕輕一嘆,“當初是我和你一起去追查謝雲的,當時你的打算還是一心替謝雲洗脫嫌疑,根本不可能事先做好這一切的安排讓謝雲充當臥底。那一天的變故如此的突然,你甚至都沒機會和謝雲說一句話。謝雲是你派出的細作?你這是在欺騙我們將我們推向萬劫不複之地。更何況,以謝雲的武功,你根本沒權利讓他去做臥底,哪怕他願意也不行。這樣等級的計劃,必須要得到我們四人一致認可才能執行。所以就算謝雲真的是潛伏去玄陰教,他現在也是叛徒。海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了保謝雲,難道你連原則和底線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