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走一步,老子就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在床上躺一輩子!”
剎那間,寧月的眼睛紅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謝雲會走到這一步。原本以為自己的出現能讓謝雲毫不猶豫的回歸,因為有自己存在,謝雲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但是,他竟然如此的堅決,竟然……
“小月月……我剛才說過,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放我走。別說你挑斷我的手筋腳筋,就是敲斷我的骨頭,我也要走。寧月,天幕府我是回不去了。如果我是你,你就該現在殺了我……”
謝雲嘴角勾起一絲神秘的弧度,輕輕的蠕動著嘴唇,再一次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默默的轉身,在孤紅葉的攙扶下再一次挪出了腳步。
“嗤——”一劍寒光,寧月的太始劍突然出鞘。身形流轉,帶出道道殘影向孤紅葉的後背刺去。
“你的背叛是因為她麼?我對你下不了手,但我可以殺她!謝雲,就算你墜入幽冥,踏過奈何,我也會把你拉回來。”寧月冷峻的眼眸中殺意閃現。
對於武道高手,是不屑於背後偷襲的。但這些身為高手的自持,高手的氣度,在寧月身上根本就不存在。你害的我兄弟身敗名裂,你就該死。
一劍如虹,劍未到,殺意已經彷彿刺穿了靈魂一般將孤紅葉定格當場。劍尖越來越近,突然之間,謝雲和孤紅葉的身形猛然間變得模糊了起來。
不知何時,謝雲和孤紅葉的身形竟然毫無徵兆的發生了對換。謝雲的胸膛,迎著寧月的劍。電石花火之間,寧月只來得及將劍尖偏移一點長劍已經深深的刺入謝雲的胸膛。
寧月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怔怔的看著長劍末柄。他甚至不知道,謝雲到底用什麼辦法和孤紅葉進行移形換位的。如此的快,如此的突然。快的連身為武道高手的自己都反應不及,突然的在視野定格的時候,劍已經刺入了謝雲的胸膛。
“謝雲——”一聲悲呼彷彿被折翅的大雁,孤紅葉望著被一劍穿胸的謝雲,剎那間彷彿失去了靈魂。眼眶崩裂,血淚縱橫。他的愛人被一劍穿胸,世上還有什麼比這一幕更加殘忍。
“我殺了你——”孤紅葉這一刻忘了一切,忘了寧月的武功,忘了自己的武功,忘了生,也忘了死。在此刻孤紅葉的心底,只剩下一個念頭,殺了寧月替謝雲報仇。
“嘣——”孤紅葉彷彿撞上了一道無形的氣牆,身形被遠遠的彈飛。就算她再暴怒,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是如此的無力。但是,孤紅葉不管不顧,一次次的沖擊著寧月,一次次的撞得頭破血流。
“滴答……滴答……”鮮血不斷的滴落,寧月手中的劍微微顫抖,他的心也不斷的顫抖。那個從小待他如兄如父的大哥,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小月月……放……放我們……走……”臉色慘白的謝雲,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輕輕的伸出手,推著寧月的胸膛。緩緩的倒退,長劍慢慢的抽出。鮮紅的血,彷彿噴泉一般激射而出。
“放你走……你還走的了麼?”寧月的嘴裡無比的苦澀,謝雲寧可死都不願意回頭。寧月應該拿下謝雲,哪怕只能拿下一具屍體也要將謝雲緝捕歸案。但是……這是他的大哥,陪伴著寧月整個童年的大哥。
“寧月,你長大了……”謝雲輕輕的一笑,臉上的笑容彷彿看到田裡收成的農民一般樸實親切,“你再也不需要我來保護了,但是……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並肩作戰。但是,螻蟻尚且偷生,我不想死……”
“你走吧……”寧月緩緩的收起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鬼狐,你說什麼?”一邊的殘刀頓時大急,暴怒的喝道,“天幕府有令,對於叛徒必殺之,你身為封號神捕,難道也要徇私枉法麼?”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寧月淡淡地說道,語氣如清風一般平淡,卻又如深秋一般蕭瑟。
“鬼狐……”
“我說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寧月突然間暴吼的喝道,眼神通紅的望著一邊的殘刀,“我能放過他,就有把握抓住他。關於他的案子,還有很多疑點。等我調查清楚了再抓不遲……”
孤紅葉飛奔的來到謝雲身邊,慌亂的用手掌堵著謝雲不斷冒血的傷口,“謝雲,你怎麼樣?你會不會死……”
“不要管這些……趕緊走……”謝雲勉強的說出一句話再也堅持不住昏死了過去。一陣清風吹過,蕩起漫天的煙塵。當煙塵再次散盡的時候,眼前再也沒有了謝雲和孤紅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