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翩翩君子,你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不是為了替我治傷,你以為我能請動易先生上門?我與易先生所談的所有都是琴棋書畫。我和易先生清清白白,你問府上任何一人都知道。卓不凡,你給出來!”
花千荷嬌喝一聲,冷冷的率先踏出房門。等到卓不凡也離開了寧月的房間,花千荷才默默的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卓不凡的臉。
星光下花千荷如此的美麗,看的卓不凡不禁愣住了。二十年來,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痕跡。花千荷依舊如初見時的那樣美得令卓不凡怦然心動。
“我剛剛武功盡複,想請你為我印證一下武學。卓不凡,拔劍吧!”花千荷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令卓不凡的心又是一陣劇痛。
“夫人,我已保證今後不再對易先生出手,你還要我怎麼樣?”
“拔劍!”
那一夜卓府之內電閃雷鳴,整個卓府,除了寧月睡了一個安穩覺之外,其他人都一夜未睡。寧月虛弱的起床。就像大病初癒一般弱不禁風。
“易先生——”
剛剛踏出卓府的大門,一聲急促的呼喚從身後響起。花千荷飛奔的跑了出來,臉上掛著難掩的不捨,“先生要走?”
“原本昨夜就該告辭的,借宿一晚已是失禮。在下告辭,夫人還請留步!”寧月略帶勉強的笑容讓花千荷臉上擠出了一絲哀傷。
“易先生就別騙千荷了,以千荷對先生的瞭解。先生怕是要離開和府了吧?此去江湖渺渺,怕是再難與先生見面了。”
“額——”寧月慘淡的搖了搖頭,“為何不見卓先生?”
“他?”花千荷微微咬牙,“他身體有些小恙,正在休息。”
“既然如此……在下告辭!”寧月對著花千荷鄭重的拱手。
“等等!”看著寧月要轉身離開,花千荷突然從腰間解下一面玉片,玉片正面是一柄修長的古樸的長劍,而背面卻是峨眉二字。
“你拿著這個,只要在蜀州之地,有此護身沒人敢拿你怎麼樣。”
這時,大門之內的翠柳氣喘籲籲的跑來,而在翠柳的手中,正捧著一隻咕咕直叫的信鴿。
“易先生,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還望易先生不要棄千荷而去。”
寧月接過信鴿,瀟灑的揮了揮手從容的離去。
暖風拂面,氣溫一日高過一日。卓府之內的荷塘上,花骨朵已經漸漸的盛開。花千荷再一次站在河岸邊看著眼前裝裱起來的映日荷花發呆。
好幾次她想去藥鋪找寧月,但又害怕寧月誤會她不守婦道。思念化作清風,唯有寄託在眼前的這幅畫卷之中。寧月已經離開十天了,但這十天來,花千荷卻始終沒有等到寧月的訊息。
“咕咕咕——”突然,一陣鴿子的叫聲響起,花千荷猛然間心神一顫,豁然轉身,卻見一隻鴿子正在頭頂盤旋。
花千荷飛身欺上,輕輕一抄便將鴿子抄在手中。仿如柳絮一般緩緩的落下,小心的取下鴿子腳上的竹筒。花千荷顫抖的展開了紙條,猛然間,臉色便已變得慘白如紙。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花千荷喃喃自語,突然間眼中閃爍一絲慌亂。身形一閃,人已消失在荷塘邊上。
人來人往的街頭,彷彿走馬燈在眼前閃過。花千荷如花仙子一般從天空緩緩的落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來到了寧月的藥鋪門口。
眼前的藥鋪已經大門緊閉,面前門牌上寫著工整的休業整頓四個大字。但花千荷知道,她的易先生已經走了。也許已經離開了和府,茫茫人海,也許再也不見。
不知不覺,眼淚迷糊了視野。不知不覺,她有了靈魂被割離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