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安陽王的臉色變得慘白,一瞬間,安陽王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也在一瞬間,安陽王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和深深的後悔。
隨著莫無痕的逼近,安陽王一步步的後退。但無論怎麼退,他始終在莫無痕氣勢的籠罩之下,無論怎麼退,他都退不出這一片天地。
“朕說過,這樣的話不想再聽到。朕也說過,寧月的身份光明正大沒有一點的汙穢。朕是天子,言出法隨,有違朕令,即為抗旨!朕問滿朝臣工,驕陽當年與寧缺大學士可是私訂終身?”
“先帝親口賜婚,臣等皆也在場,光明正大,絕無私訂終身之嫌!”文武百官中,一些年長的官吏齊聲應道。
寧月輕輕的松開握緊拳頭,不知為何鼻尖感受到一絲淡淡的酸楚。
“朕再問滿朝臣工,當年驕陽公主可是未婚先孕,寧月的身份可是茍且之後?”
猛然間,寧月抬起頭。通紅的眼眶掃過在場跪倒的文武百官。
“這……”文武百官遲疑了,隱蔽的相互對望一時間竟無一人回答。
“二十年前,風雨交加。寧缺大學士奉命離京尋覓仙蹤!”突然間,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所有大臣猛然間渾身一顫,紛紛不可思議的回頭向著殿門口望去。
不知何時,一個老態龍鐘的老人在太子的摻扶下緩緩的走來。老人很老,滿臉長須皆已化成白雪,就算由莫天涯摻扶著,也讓人感覺會不會被一口氣給吹倒。
一身黑色的蛟袍敘說這老人的身份不凡,由太子攙扶說明老人的地位超然。老人的出現,卻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紛紛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漸漸走來的老人,嗡嗡的議論聲一瞬間傳遍大堂。
“靠山王?”
“靠山王老人家竟然……竟然還健在?”
“那可是當年陪著榮仁帝徵戰九州的靠山王啊!大周皇室的嫡脈元老。當年威風八面,一人獨攬三成戰功的靠山王……竟然……”
“靠山王竟然已經這麼老了……想不到我們竟然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靠山王真容?靠山王還健在……那祁連王是不是也……”
“慎言!”
老人的到來,打破了大殿的死寂。莫無痕收起了散發的氣勢,一臉肅穆的來到靠山王的跟前微微躬身行禮,“無痕拜見叔爺爺,叔爺爺萬福——”
而一邊的安陽王卻是臉色死灰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無緣拜見叔爺爺,您怎麼來了?”
“寧缺此去歸期無定,而他與驕陽的婚約有隻剩下一個月。先帝就請了我這個老骨頭進了宮,親自在天闕宮替他們主持拜堂成親。寧缺傲骨,當年承諾要給驕陽一個風光的婚禮。所以那次臨時的拜堂還是我這個老骨頭一勸再勸才答應的。現在……你們都聽清楚了?”
“臣等明白,驕陽公主與寧缺大學士先婚後育,寧月身份清白當入皇室宗府,臣等附議……”
“安陽王,你還有和話可說?”莫無痕冷冷的掃過一遍邊蜷縮的安陽王,嘴角勾起一絲淡漠的鄙夷。
“臣無話可說,臣附議!”安陽王的氣勢如風中的燭火,哪還有方才的不可一世咄咄逼人。
突然,靠山王輕輕的揮起手中的柺杖。看似弱不禁風的模樣,但出手的速度卻快如閃電。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下,狠狠的敲在安陽王的頭上。
“啊——”安陽王捂著頭,一絲血跡沿著指尖緩緩的溢位。
“閉嘴!”靠山王眼睛一瞪,安陽王瞬間收聲,就像事先排練的相聲一般配合的天衣無縫。
“攥著一些雞毛蒜皮就咄咄逼人,老夫當年瞎了眼讓你做莫氏宗族族長?如有下次,老夫撤了你的族長之位!”說完,靠山王緩緩的抬起頭,彷彿變臉一般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你就是驕陽的孩子?”
“是……”寧月茫然的應道,情緒起伏過大,寧月還未能完全回神。倒是一邊莫無痕卻已經拉下了臉。
“你還杵在那幹嘛?還不過來——”
“是!”身形一閃,寧月彷彿鬼魅一般的來到靠山王身前。恭敬的跪倒在地,心悅誠服的行了一個叩拜大禮,“晚輩寧月,拜見太爺爺!”
“好好好,不愧是驕陽的孩子,長得真像!”靠山王笑著將寧月扶起,輕輕的從腰間解下一根馬鞭,在一眾吸氣聲中塞到寧月的手中,“當年策馬轉戰九州,這根鞭子陪了太爺爺一輩子。好孩子,你不要怕,太爺爺給你做主。以後若有誰敢說你半個字的閑話,你就用鞭子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