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中空的地方……裝的就是那一千箱石頭?掉包的手法就是把上層的官銀運到下層,而下層的石頭運到上層?這也是為什麼,哪怕完成了掉包,運輸船的吃水位也沒有一點變化的原因?”莫無痕冷冷的問道。
“正是!”
“砰——”桌上的硯臺猛的被莫無痕扔下,在陳水蓮的面前摔成粉碎。
“混賬!為什麼寧月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能查出那批官銀的去向,而你們,查了半年卻給朕弄了一個冤案糊弄朕?官銀一直都在運輸船上?那艘運輸船呢?給朕找出來——”
“這……啟稟皇上,運輸船在離開工地返航過程中……經過兩界山被落石砸中……沉入了黃河底……”陳水蓮小心翼翼的回到。
莫無痕輕輕地拍了拍腦門,“嗯……朕都忘了……不錯的確是這樣……這麼說來……那批官銀應該在黃河河底……”
寧月的臉色有些掙紮,最後還是躬身說道:“皇上,運輸船剛剛被人調完包就被落石砸中……是不是太巧合了?”
莫無痕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換了別的地方……朕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但在兩界山被落石砸中……朕只能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兩界山落石砸毀運輸船也不是一兩天了。但偏偏兩界山又是運輸要道,河域極窄,如果當初剛巧有落石落下幾乎避無可避。官銀沉入河底就算了,但這個案子就不能這麼算了。寧月……”
“皇上……”突然間,趴在地上的陳水蓮哀嚎的打斷道,“此案鏡天府有失職之嫌,懇求皇上給鏡天府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哼!不是我懷疑陳都督,看著陳都督如此老辣的辦案手法……真讓人懷疑鏡天府在此案中是否扮演了某個角色啊……”寧月不屑的輕笑說道。
“皇上……老奴自幼進宮,服侍了三代君王。老奴對皇上的忠心可謂天地可鑒……求皇上給老奴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老奴……”
“好了!”莫無痕滿臉嫌棄的打斷道,“就交給鏡天府徹查吧!”
“皇上……”寧月正欲說話,卻被莫無痕一揮手製止了,“寧月,你還有其他的事要做。”
“多謝皇上……老奴這就去徹查此案,老奴告退……”
“等等……”寧月突然開口叫道,“陳都督,何太守還在被你關在天牢呢……是不是該放了?這次……可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有勞鬼狐神捕掛心了,灑家明白!”擦肩而過之後,寧月突然感覺背後寒毛猛然間炸起,一道清晰可見的殺意在後背流連不去。直到陳水蓮關上了禦書房的門,那種殺意才驟然間消失不見。
“寧月——”
“臣在!”
“這裡沒有外人,叫我舅父就好了!”莫無痕滿臉微笑地說道,身上的威嚴一瞬間一掃而光。寧月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但也不敢太過放肆。
“你在離州見過楚源?”
“是!當初他也如皇上一般詢問家父,皇上,我爹……到底是什麼身份?如果是區區一介文人,你們何故如此上心?”
“放肆!”莫無痕突然暴怒的一拍桌子,“什麼叫區區一介文人?你爹是朕的妹夫,朕不該關心?你爹和楚源是知交好友,他就不該問?算了,你知道楚源去哪了麼?”
寧月被突如其來的一通罵給蒙逼了,但還是老實的搖了搖頭,“臣不知……”
“算了!”莫無痕輕輕的一嘆,“朕不讓你再接手何太守的案子是因為……還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聖上囑託……”寧月連忙站起身躬身說道。
“草原的多可胡虜將派使臣出使大周,草原經歷了四十年混戰,如今情勢已經明朗,突也胡虜一統草原已成大勢所趨非人力所能更改。這次使臣來周,他們的安全事宜有你全權負責。”
“是,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