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夜晚,萬籟俱靜,他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顏府,那會兒顏府被冠以興仁鎮鬼屋的頭銜,這並不是什麼壞事,相反,本來就不喜歡跟人打交道的自己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覺,只是到了後面發生的一幕幕也把自己給嚇壞了。
無緣無故的門開了,無緣無故的出現野獸啃食什麼骨頭之類的動靜,無緣無故擺放好的物品又亂了,無緣無故地面上出現了腳印,那都是看不見的隱魔在作祟,但他不知道,生活在顏府好幾年居然也沒被隱魔抓住機會給吃掉,那會兒自己可不知道奇脈有什麼用,稍有不慎就是死局。
他還未得到合經就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個種族印記,隱魔的種族印記到現在依舊是自己強者之路的見證。
而如今它已經和其它的幾個種族印記和自己血液融合在了一起,施展隱魔天賦也變得隨意所欲了一些。
想到了這裡他的身體從模糊變得透明,最後直接消失。
是的,伐城是一座沒有人的空城,即便自己來了這裡,多了一個人,卻沒能多出一份生機,顯得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了,但其實也不應該這樣做,因為這裡什麼人都沒有,但想來就算是有人也看不見這裡的一切。
隱魔的隱身也包括了氣息,而伐城之所以沒有被外種族光顧是因為這裡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它們就連破壞這些建築物的心思都沒有。
他嘆了一口氣,距離奇妙域的人被滅過去了快兩年,他發現這裡也有一座禁殿,並且燈火通明,在晚上也有燈光,像是這裡還住人一樣,他有些驚訝,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有人?
顏趣不敢進入,直接以靈魂力量查探,雖說對方也有可能感應到自己,但無所謂了,自己這一次不在明而是在暗處,大不了就跑,跑不過就打,他這些年唯一沒變的就是膽量了,寧彩也不在自己身邊,另外自己的確是在一段時間內實打實的隕落了。
肉身死亡,靈魂消散,意識消失,彼時的自己死得不能再死,淬帝當年的死都沒自己這麼徹底。
那麼如果自己和寧彩的關係依舊是本尊與息靈那麼寧彩那時真的會離開自己,可是沒有,並且期間無論是自己突破還是後面寧彩的幾次突破雙方都能互相影響,這讓他無法從一個氣運師的角度分析這個問題。
到底是為什麼?
他想不通,靈魂力量也把整座禁殿給包裹起來,的確是沒有任何生命,他聳聳肩,無非是自己嚇唬自己,至於為什麼有燈有火光,想來是獸火吧,或者是某類能持續發光的靈石,這在奇蹟大陸上其實也並不少見。
但禁塔本身是一座城市的標誌性建築物了,並且看上去還有那麼幾分煙火氣息,他還是大大方方的從正門進入,禁塔很乾淨,裡面還有一個小水池,花兒開的正豔只是少了人欣賞它的美麗。
顏趣許久都回不過神,這才反應過來,他到底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花朵,也許奇蹟大陸上也有不少,但興許是奇妙域,興許是這麼一座死城吧,如今想來只是住在這裡的人都沒了,但植物還活的好好的,並且奇妙域並非是奇蹟大陸,這裡是真的沒有哪怕是一頭妖獸的。
“禁殿,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想成為氣運師了,為了狼末。”,顏趣努力回想,他能想到他認識的和自己關係親密的每一個人。
想到王薇和許氏文人時甚至是能夠聞到她們說話時的溫香吐息,那麼的真實,彷彿就在眼前,可如今卻想不起關於狼末的一切。
“呵,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永遠的不會忘記都是假的,時間一長,記憶裡的人就模糊了,到後面只剩下一個聽到就會熱淚盈眶的名字,但如果有一天名字也會消失呢?”,顏趣流出了眼淚。
他不知為何會掉眼淚,他還活著,即便是當時已經是個死人靈魂還得以重聚,只用了不到一年,他又為什麼而難過呢?
但眼淚好不真實,他知道,只是一瞬間的情緒湧上心頭。
是的,時間再長他也忘不記王薇和狼末,尤其是王薇,他和這個女人從認識到相處其實總的加在一起的時間或許都沒有一年,然而為什麼一切會變化得這麼快呢?
念域開啟,擦乾淨眼淚,像是個沒事人,弄來弄去,情緒才是最難以控制的,他能控制風控制雷霆,控制意識從而影響周圍事物,然而回過頭來就連情緒都無法控制。
然而如果自己能自控的時候並不意味著有多強,他並不認為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