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一隻手臂輕輕地抓住了自己,許氏文人驚醒,又看見了這小時候玩得極好的姐妹。
“是你!”,許氏文人瞳孔驟縮,下一秒卻是又喜又驚。
其實若是非得說一個這些年來自己懦弱不喜跟人交流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來源於小時候一直照顧著自己的一個婢女。
記得她叫做木林森。
很奇怪也很好聽的名字,她看著眼前對自己笑了笑的木林森,有些頭皮發麻,因為很早很早的時候她就死了,或者說是不存在。
自打自己有記憶以來她就開始照顧自己的起居和修煉,雖說是婢女兩人卻相處得十分融洽,而那時的自己也性格開朗外向,並非像是如今這樣。
直到有一天,一如今天這樣睡夢驚醒,那是不凡的一天,在這一天所有分明記得木林森的哥哥姐姐們似乎跟自己開了一個叫自己想不通又倍感害怕的笑話。
他們說許氏家從未有一個叫做木林森的婢女,也從未有什麼姓木的人,這是個跟許氏一樣很少見的姓氏,最開始回答的是靈兒姐,她的回答異常平靜,像是說一件事實本應如此的事,不帶任何色彩,而靈兒姐倒也從未跟自己說過謊。
但那一天自己並沒有相信靈兒姐的回答,又問了英子哥,他說自己如何想出的這麼一個亂七八糟的名字,自己開始慌了,又問向來呆板的哥哥許氏武人,他也不知道木林森,終於,自己問向了那個給自己分配婢女的人。
自己父母。
如今想來父母亦非自己的父母,他們不過是承擔了作為一個父母的責任,可惜依舊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許這也是後來自己心境改變的一個原因吧,但不管這些年來依舊沒什麼安全感的原因就是因為木林森的奇怪消失和許氏家無人記起。
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力量篡改了大家的記憶?每次想起她都異常害怕,在許氏家依舊害怕,因為木林森,在外面更害怕,因為許氏家一直流傳著東林街顏府為人間地獄的傳說,故此長期生活在興仁鎮許氏家這樣裡面外面都讓自己莫名害怕的地方,自己也變得懦弱膽小起來。
只是也許時間太長,或者說自己也接受了木林森這個人是不存在的,所以說也就遺忘了,而就算後面知道顏府不是什麼人間煉獄,裡面的人都很好相處,自己還主動去過顏府找到了顏趣的義父,那是個很和善的人,自己能有勇氣和他單獨相處,累了也不怕在那裡打個盹。
可是……木林森又怎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哦,我的小可憐,第二次被人囚禁起來的感覺不好受吧?”
木林森的瞳孔是異常的橘色,她想著的關於自己身上什麼異靈橘妖痣的傳說,只是不知怎地分明是要害怕的卻就是害怕不起來,卻也搖搖頭,算是回答了她的話。
“很好,你不怕我就好了,我還不知道如何跟你說我的情況呢,怕你不願意聽。”
她很隨意的坐在自己身旁,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笑起來還帶著兩顆虎牙,笑容充滿善意和一種欣賞。
“好妹妹,很多年不見你倒是長得標誌了許多。”,木林森看著眼前的人。
“哪有。”,許氏文人謙虛了一番,又想到十分重要的事情:“這些年裡你跑哪兒去了?為什麼大家都記不得你了?又為什麼現在又來找我,你是來救我的麼?”
自己實在不想被困在這裡,渴望離開。
“我跑到一個好去處,那裡的人衣著奇怪,那裡的語言多變不一,那裡沒有妖獸,人也普普通通,那是無數年之後,那亦是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我呢,只是放心不下你罷了。”,木林森看著多愁善感的許氏文人。
“說吧,你要怎麼教訓這些把你關起來的人,我可以免費幫你們收拾!”,她又帶著一種引誘的語氣。
“不要,你帶我離開就好了。”,許氏文人搖搖頭,這些人比上次把自己抓來的碎葉宗的人好了不少。
至少沒有威脅自己,沒有大半夜突然闖入一個色狼,也沒有把自己弄暈。
他們給自己經常送吃的來,有時那叫做齊悅的姑娘也會跟自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好像也認識顏趣,每次都問自己喜不喜歡他,自己都否認了。
似乎也沒喜歡他,只是不討厭跟許氏家哥哥姐姐父母親人以外的男人在一起的時間罷了。
“善良解決不了問題的,唯有武力!”,她捏緊了拳頭,伸了出去。
卻又在下一秒消失,像是從未來過。
“走吧,我們需要重新換一個地方。”
此時那把自己抓來的人直接開啟了門,許氏文人環顧四周終於確定木林森又是自己幻象出來的,或是自己太渴望一個人來救自己而已,苦笑著自己如今的處境,對方直接朝自己走來,眼帶著平靜。
“去哪?”,許氏文人不願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