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聽到聲響,放下手裡的書卷,“睡好了?”
慕容叡歪在榻上沒動,他點點頭,嘴裡嗯了一聲,“還是有你在身邊好,睡覺都睡的舒服點。”
明姝不在的時候,他睡眠淺的很,只要有半點響動,他就會馬上從睡夢中驚醒。
他還有些初醒後的懵懂,看著真的像一隻無害的大貓。不過明姝也不會被他此刻的模樣給騙了,慕容叡看她好會,“我渴了。”
明姝倒了一杯水,過去把他的腦袋給抬起來,“喝吧。”
慕容叡不客氣的一抬脖子,腦袋就落到了她的腿上,枕著她的腿,就著她的手,一口口把水喝下,最後才滿臉愜意的再次閉上眼睛。
“到時候得叫個人給我們置辦昏禮了。”慕容叡道,他從來不是低調的人,既然下定決心要迎娶她,自然要給一個體面的熱鬧的婚禮。
一生就那麼一次,而且還生同衾死同xue,不隆重點,都對不起自己這唯一的一次。
“你想怎麼辦?”明姝低頭問。
慕容叡做了個手勢,“就到洛陽裡辦,洛陽裡時興甚麼樣的,我們就辦甚麼樣。”他說著,眼神柔軟下來,“反正不能委屈你。”
“我又不看重這個。”明姝對著他柔軟的眼神,臉上滾燙,她忍不住別過臉。心如鹿撞,“反正就那麼一回事。”
“甚麼就那麼一回事。”慕容叡滿臉的不贊成,“一輩子就那麼一次,不隆重些,對不起的是自己,而且那些人恐怕也會看輕你我。”
“說的他們就好像沒看輕過一樣。”明姝忍不住笑了。
慕容叡調整了一下躺姿,“那就更要辦的熱鬧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其實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明姝輕聲道,她的話語引來慕容叡一瞥,“其實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想說甚麼,怎麼看我,那都是她們自己的事。”
明姝手輕輕的在慕容叡頭發上撫摸,“人活這麼一輩子,難道還要天天管著那些人怎麼說的?”
明姝說著笑了,她眨了眨眼,眼底露出一股狡黠來。
“說實話,我還真的沒怎麼在意那些人怎麼看的。”
人活一生,哪怕不為自己而活,也不要太管別人。別人說再多,那也是她們自個的。可過的高興不高興,好還是不好,卻是自己。
既然如此,又管別人那麼多幹什麼?
慕容叡點頭,欣然同意,“不過我還是要看他們不痛快。”
慕容叡記得那些女眷背後對明姝的鄙夷,一個兩個,自家事不管,偏偏個個生了一副長舌頭,恨不得把所有的事都在舌頭裡頭嚼完了。阿蕊脾氣好,看得開。但是不代表他也這樣,他不好找這群女人的麻煩,但是不把她們給折騰的哭爹喊娘,就對不住阿蕊遭受的那些口舌!
明姝看他心意已決,也沒有再勸。
“就這麼決定了。”
“那長生呢。”明姝想起現在還在晉陽給慕容陟“守孝”的長生。
“守孝他要守三年,就在晉陽好好呆三年吧。”慕容叡頭都不抬,“晉陽是個好地方,他在那兒好好待著,能學到不少的東西。”
這孩子就是受寵太過,嬌慣的無法無天。丟到晉陽,跟著慕容允學著怎麼處置事務,到時候不長大也得長大。
明姝明白慕容叡的用意,但是見不到孩子不是她本意,“那也要把他接來給我見一見。”
慕容叡睜眼,對上明姝的眼,他點點頭。
慕容叡拜祭完先帝之後,又和胡文殊一戰。這次胡文殊特意增強了軍力,可是慕容叡上次大獲全勝,士氣正旺,慕容叡一舉擊敗胡文殊軍,甚至還俘獲了這次的主將,也是胡氏兄弟手下的一員大將。
慕容叡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
敗軍之將是不會有什麼好待遇的,若是奮戰到死,還能讓人高看。可是做了俘虜,那就另外一回事了。
慕容叡容色冷淡,而且話語裡沒有多少要留下面前人的意思。那將領咬牙,“末將知道當年慕容老府君遭人刺殺的內幕!”
此言一出,慕容叡原本冷漠的目光,瞬時尖銳起來,如出鞘的劍。
話已經說出去了,想要隱瞞已經不可能,那人幹脆心一橫,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當年胡氏兄弟就是覺得慕容淵這個刺史手中握權,卻並不和他們兄弟靠近,甚至還非常有可能成為他們兄弟奪權路上的障礙,也是想要趁著慕容叡還沒有站穩腳跟,把路上的石頭給徹底鏟除,所以派人刺殺慕容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