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缺了一趟韓家,韓家此刻比過去大不如前,出乎意料,他竟然見到了韓慶宗。
刺史府內的吏是由刺史自專,不然韓慶宗也不會在恆州刺史府做事。
慕容叡問起來,韓慶宗滿臉羞愧,“自從新的府君上任之後,我等也就被換下來了。”
慕容叡一臉的恍然大悟,一朝天子一朝臣,刺史府內也是一樣的道理。畢竟自己任命的人用起來格外順手。
“既然這樣,不如你之後跟著我如何?”慕容叡豪氣沖突的提議,看在他是阿蕊的兄長面上,哪怕心裡看不起,還是給他尋一個前程。
韓慶宗看著面色有些古怪,婉言謝絕,“多謝郎君美意,只是現在爺娘給我在信都娶了妻,恐怕不能和之前一樣了。”
慕容叡一聽也就作罷了,不過此事總是冒著一股古怪。韓家在信都並不算特別大的權貴,就是當家的家主當年做的官也沒有多大。韓慶宗自己也曾經為前途發愁,他如今都已經說了,怎麼沒有半點動心?
他也沒有多想,他和這家人要說沒關系還真的沒有多少關系,要說有關系,單薄的可怕。就是阿蕊對著家人除了對兄長還有那麼一點親情之外,對於其他人是真不在乎。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管了。
朝廷的信使比他預計裡的要慢,過了半個月,才慢悠悠的來。不過這次帶來了他想要的好訊息,除了那些賞賜的金銀珠寶之外,而且還讓他擔任幷州刺史。
幷州!
慕容叡差點按捺不住心頭狂跳的高興,當場跳起來。官印和綬等物都已經準備好了,他喜滋滋的接過。
送走信使,慕容叡把官印等物一收,準備前往晉陽。
他把蘭洳叫過來,讓他和劉洛兩個去代郡太平縣,把明姝等人給接過來。
暴亂的賊首已經處死,其他人都重新流放。劉洛也混在被流放的人裡,慕容叡用了點辦法把他給撈出來。
經歷了這麼一回,劉洛領教到慕容叡的本事,也不敢和過去一樣,他吩咐下來的事沒有半點猶豫應了下來。
信都離代郡很遠,光是路上就走了將近一個多月。
明姝坐在床上,看著那邊長生坐在慕容陟的膝頭,一筆一劃的寫字。長生開始的時候,覺得這個很好玩,興致勃勃的要學。可是孩子的注意力和興趣都只有那麼一下,很快長生就覺得厭煩了。
“啪嗒”一下,明姝看過去,見著長生把手裡的筆丟開了,鬧著要到地上去。
“不學了,不學了!”長生滿臉的難受,慕容陟一手提住他,免得他一下就滑到地上去。
明姝過來看,“又怎麼了?”
“阿孃,好難,好難啊!”長生沖明姝撒嬌,他張開手就要明姝抱,卻被慕容叡拉住了衣襟給摁在書案面前。
慕容陟的力氣不大,但是對於個孩童來說已經夠大了,他按在長生的肩膀上,讓他老實坐下來,抬頭對明姝道,“尋常家裡的孩子三歲開蒙,說是開蒙,只是三歲的時候正式開始學諸子百家的典籍而已,不是大字不識。不能溺愛他。”
慕容陟說著,把長生在膝頭上盤結實了,捏著稚嫩的小手開始讓他一次一次的寫他剛剛教給他的字。
長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哭一邊抽噎著瞅明姝。
明姝嘴動了兩下,“孩子還小,別嚇他。”
慕容陟抬頭,看她略含輕蔑,“慈母多敗兒。”
明姝被慕容陟這話堵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長生可憐巴巴的瞅她好會,見著阿孃不來救他,知道是沒有希望了,抽抽搭搭的開始認命和慕容陟老老實實學寫字。
不一會兒就寫了好幾個,雖然字跡稚嫩,但比起剛才的亂畫,已經是很有進步了。
慕容陟又讓長生寫了幾個,然後才放他去玩。
慕容陟等長生跑出去,才和明姝道,“長生現在一天比一天大了,不能任由他玩鬧,否則和二郎那樣又有多大區別?”
明姝聽他話裡貶低慕容叡,眉頭打了個結,她抬頭看他,黝黑的眼裡浮著一層碎冰。
慕容陟對於她的不滿只是一笑。
“你別看他現在威風,朝廷用人,並不很看重軍功。他除了打打殺殺,基本上不會其他的東西。走的再遠也有限。長生不能走他的老路。”
明姝眼裡的陰霾並沒有因為他這解釋散開,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是不是我不能給長生說半句話了?”
慕容陟眉心一皺,他看過去,明姝別開頭。和他的視線錯開。
“你在發甚麼脾氣?”
明姝不答。過了好會,她突然笑了笑,“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