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陟的神色終於有些許緩和。
“不過我話說,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別人都是長子當家,你們家裡不同。不說別的,你家這個弟弟,沒怎麼和你打過交道,甚至在爺娘跟前待著的時候都沒有幾天。也不是我挑撥離間,不是面前長大的,接回來,再怎麼養也養不熟了。何況他回來的時候,都不用人養了。”
“恐怕他心裡怨恨的很呢,你阿爺還在的時候,自然不會有甚麼,但若是有個不測……你可要小心了。”
胡文殊一番話,說的推心置腹,聽上去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慕容陟的眼神霎時變得犀利起來,看的胡文殊瞬間有坐如針氈的錯覺。他穩下心神,“難道我說錯了?”
慕容陟的眼神慢慢的沉下去,“該說的話,可以說。不該說的話,你還是少說點吧。”
“我可都是為你好。”胡文殊痛心疾首。
慕容陟笑了笑,再也沒言語。
刺史府內亂糟糟的,胡文殊也不好久留,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告辭了。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刺史府。刺史府的府門還是和以前一樣威嚴大氣。
只是裡頭的人可不會和原來一樣了。
只等慕容淵一死,恐怕這兩兄弟就會爭鬥起來。不管是為了家産還是官位,都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這塊釘子就算是除掉了。
胡文殊想到這裡,忍不住勾唇一笑,直接馳馬而去。
有了這麼一回,自己多少也應該能回秀容了吧?
明姝到慕容淵門外,問了伺候的家僕,說今日郎主也還沒醒,她還沒來得及繼續問,門吱呀一聲開了,慕容陟從裡面走出來。
他渾身都是藥味,明姝自從被確診懷孕之後,嗅覺也變得敏銳起來。那股藥味燻得她反胃,忍不住捂住嘴幹嘔了幾聲。
慕容陟看了一下自己,只是吩咐讓明姝等會,自己去換了一套衣裳過來。
“你不是身體不適嗎,過來幹甚麼?”慕容陟帶著她往外面走。
“我聽說家公到現在都還沒好些,所以過來看看。而且我身子也好點了。”明姝說著,忍不住把手捏緊了幾分。
她心跳如擂鼓,氣息都有些不平穩。
慕容陟突然一笑,“怎麼,這麼怕和我在一起?”
“不、不是。”明姝低頭。
慕容陟看了她一眼,她別過臉去,脖子露出一段姣好的線條。
“有人和阿蕊說過麼?”
明姝忍不住看過來,不知他要說什麼。
慕容陟看著前頭,又是一笑,“阿蕊你還真是不善於撒謊。”
明姝被他點破,轉過頭去。
“其實你過來,也是想看看阿爺醒沒醒,好把你有身的訊息告訴他。讓阿爺來安排你腹中的孩子吧?”
明姝眼眸終於轉過來。
慕容陟笑笑,“你怕我對孩子不利?”
做了母親的人,自然和以前不同。反正以前就只有她一個,最多算上慕容叡。兩人姦夫淫~婦,搞在一塊,除了彼此之外,誰也沒有。但現在她有了孩子,自然不能再和以前一樣沒心沒肺。
哪怕還沒出生,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她就想要替孩子打算了。替他規避掉一切麻煩。
“不是。”明姝目光從他身上挪開,輕輕答道。
慕容陟不信,“這個你只管放心好了,孩子生下來之後,我會好好把他養大,我說過的話,我自己記得。也會算數,畢竟他是我的孩子不是?”
慕容陟一句話在她心裡激起千層浪,她忍不住驚愕,而他卻還是剛才的模樣。
“所以,你安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