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就把一堆話就都說出來了。
慕容陟聽著,他先是滿臉驚訝,後來漸漸臉上露出一股鄙夷。
劉氏見到心裡發苦,對著長子打眼色,不要開口說話。慕容陟隨便找了個理由和明姝退出來。明姝推著他到外面,此刻外面陽光正好,而且也沒有刮風,他就要她推他到太陽底下曬一曬。
屋子裡頭其實比外面還要冷些,尤其天涼了之後,窗戶都用布條還有綿絮給封了,外面明明是大白天,但是屋子裡卻還要靠油燈照明,呆久了,就連心情都會變得陰鬱起來。
站在陽光底下,現在還不是最冷的時候,也沒有風,過了一會,竟然也感受到絲絲暖意。
“屋子裡頭的那個是……”明姝輕聲問。
“那個應該是阿孃給二郎看的新婦。”慕容陟說起這個就想笑,“看來還真是個潑辣貨色。竟然敢闖衙署大門,還這麼理直氣壯來找阿孃,看來二郎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明姝愣住,她啊了聲,張首去看劉氏的屋子,她離劉氏的屋子已經有點距離了,站在院子裡頭,還是能聽到那少女嚶嚶嗚嗚的哭訴聲。
“阿家給小叔……”明姝心髒跳的砰砰,她呼吸有些急促。
慕容陟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點點頭,“阿蕊忘記了,上次二郎到我們那兒來,說是不想早早娶婦,要我們兩個去和爺娘說說麼?”慕容陟仰首想想,“那時候好像二郎還想你去和阿孃求情,讓他再多逍遙段日子。”
明姝掌心生汗,啊的應了聲,“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她心虛不已,可又想知道那少女到底怎麼回事。
“看樣子,阿家是選定了?”
慕容陟搖搖頭,他對慕容叡的事沒有多少興趣,也不知道劉氏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那個少女的出身他暫時也不清楚。
“連你都沒見過,看來不是平城的人家……”明姝低吟。
慕容陟見她心事重重,滿心不解,“怎麼了?”
明姝心髒突的跳起,她極力按捺下自己心跳。略不好意思低頭,掩飾自己此刻的神態,“都說妯娌之間不好相處,我擔心,那個小娘子的性子,和我處不好……”
原來這樣。慕容陟不由得笑,他握住明姝的手,“傻瓜,有我在,你沒甚麼好怕的。這小娘子的性格是不好相處,遠遠躲開她。二郎以後要是連自己女人管不住,那就真叫人笑話。”
“那小娘子是哪家的姑娘。”明姝笑問,“現在知道了,到時候也好做準備。”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頭堵的厲害,不管她怎麼用力,都沒辦法叫自個能松氣。
那個女子一點都不好。
明姝被腦子裡頭冒出來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
“到時候就知道了,而且她才在二郎那兒碰了釘子,看著應該是在家裡受嬌寵的,能不能受得了二郎還不知道。要是到時候沒成,就白費這個功夫了。”
明姝笑道,“嗯,你說得對。”
劉氏聽了這個尉遲家的這個女兒滿肚子抱怨,這個少女是她和好幾個慕容家的姑嫂們一起選出來的,阿爺是都督四州軍事,寧西將軍,長安鎮都大將。家門和慕容家可謂是門當戶對,而且這姑娘自小學習騎射,性情潑辣,和長媳是完全不同的作風。
慕容淵對次媳的要求便是性情厲害,能管得住慕容叡。
所以她選中了尉遲家的女兒尉遲姿娥,恰好尉遲家的主母就在平城探親,她就請人和尉遲家主母通了通氣,尉遲家主母也對慕容家很滿意,已經寫信令人快馬加鞭送到長安那兒,問問家主的意思了。
可是沒成想,這性子是太厲害了。劉氏好說歹說,先哄得尉遲姿娥不哭了,然後保證一定會狠狠把慕容叡罵一頓,哄得這位眉開眼笑了,才叫人把她送走。
劉氏這麼多年來,還是頭次費這麼多的心思。把人送走,劉氏喘了口氣,於氏在一邊給劉氏送水,說了那麼多話,一口水都沒喝,這會嗓子眼那兒都快要冒煙了。
“夫人太辛苦了,這位小娘子看著真的不是善茬,現在還沒過門就這樣,要是以後真的嫁過來了,豈不是要變本加厲?”
“所以我才當初選的五娘。”劉氏一口氣喝了三杯溫水,才把那股渴勁給壓住。
“她和二郎這樣,不是她把二郎管得服服帖帖的,就是二郎把她給馴的半句話都不敢說。”
她已經和次子生活過一段時間,知道照著次子的那個性情,除非是自己心甘情願,要不然,誰也別想管住他。尤其他還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鬧得越厲害,他就越和頭牛似得不肯回頭。
現在她都幾乎能展望尉遲姿娥入門之後,要鬧得昇天的場面了。
“那夫人怎麼還……”
劉氏扯了扯嘴角,“這可不能怪我,都是他阿爺要的。我只是照著選出來而已。”
說著,她想起之前尉遲姿娥哭訴的那事了,“去把二郎給我叫回來。”
於氏去了。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帶回來的話,說是二郎君辦完事就回。可是一直等到天都黑了,慕容叡才姍姍來遲。
劉氏很不客氣,“要你快點回來,你怎麼到了現在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