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清流士族,招惹不得。”韓永仔細想了想,還真是沒有對付那些士族的辦法。
“怎麼辦,夫君,這下連跑腿的門客都做不了了。”在世家大族那兒做門客,等到在主人那兒混熟了臉,說不定能獲得被推薦做官的機會。哪怕受幾年使喚也沒什麼,可是現在……
“怪我做的官不夠高,沒做到刺史!”
朝廷有規矩,官至刺史,那麼刺史之子裡,有一子可以繼承父親衣缽入朝做官。可是韓永當年可沒有這麼好的機遇和運氣,別說刺史,就連刺史的邊都沒有摸著。
現在頭疼兒子的仕途了。
他當年也是靠人推薦做官的,可是現在兒子們走他的老路,似乎有些行不通。
“可是舉孝廉,豈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吳氏著急。
韓永覷她,“這話你不說我也知道。”
就算有個好名聲,從信都傳到洛陽,沒有人替他們造勢,也是無用。除非朝廷那兒有人到信都來,還恰好願意幫忙。可是這忙,經過洛陽這麼一次,可不是光送錢就能行的。那些人兩隻眼睛都在頭頂上,要入他們的眼,可很不容易,一不小心,就是又白白遭受一趟屈辱。
“看來只能走走慕容家這條道了。”
慕容家在北方盤踞多年,家裡世代出刺史,他們的關系可要比自家要廣的多,更重要的是,刺史有一定可以任命吏的權力。
將來有機會慢慢爬,也不是沒有可能。
翼州刺史和他無親無故,也只能試試慕容家了。
他想著,看明嬈,“他對咱們八娘有意思麼?”
明姝嫁到慕容家這一段算是黃了,夫君都已經不在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再嫁,又沒有生下個一男半女,憑甚麼要給韓家出這個力。
那就只能看看能不能結另外一樁親事了,這個慕容叡看起來年輕力壯,又懂事。應該不是他兄長那樣的早亡樣。
慕容家當初給長子娶妻,都能選中他們家,那麼次子,或多或少有那麼點希望吧?
明嬈紅了臉蛋,想起宴會上慕容叡從來沒有正眼看她一次,她出口道,“兒不知道,但是聽說像這種高門子弟都喜怒不形於色,說不定他已經看上兒了,只是沒顯露出來呢。”
她之前聽說平城冷的連鳥都沒有幾只,哪怕說親的說說慕容家位高權重,家中子弟容貌姣好,也死活不願意去。現在家裡有用得著慕容家的地方,又見到了慕容叡真人,原先的不願意,馬上恨不得立刻就到平城去。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吳氏見她如此春心浮動,半真半假的嗔怪。
“阿孃,兒有個好夫君,難道阿孃不高興?”明嬈臉蛋一揚,沖韓氏撒嬌。
女兒有個好郎君,做娘哪裡會不高興?吳氏想了想,頗有些擔心,“不過這慕容家的二郎,我們以前也沒有和他打過交道,之前知道的也只是慕容大郎而已。我和他說過幾句話,感覺此人性格變化無常,要是八娘嫁過去……”
“婦人之見!現在他都已經到我們家裡來了,難道還不夠摸清他的性情為人?”
“要不讓五娘也從一旁幫忙,五娘生病的時候,那位二郎君擔心的,我差人去問了他身邊伺候的人,說是在慕容家他受傷的時候,是五娘照顧他的。”吳氏沉吟,“要不派人去和五娘說一聲?”
韓永點頭,“應該的,韓家的事也是她的事,也沒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此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明姝因為身體不適,隨意吃了點東西,喝了藥之後,又接著躺下了。她躺下來沒有多久,吳氏親自過來了。
明姝原來躺下,已經準備入睡,她來了之後,不得已強撐著起來,“阿孃這麼晚來,可是有事?”
吳氏的目光從她臉上轉了一圈,明姝生的和她那個生母很相似,甚至是還要勝過許多。北方女子大多數生的魁梧美豔,而她偏偏滿身纖細,臉蛋只有手掌大小,抬頭看人的時候,兩眼水光閃動,脈脈含情。端的是楚楚可憐,男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女人,恨不得抱在懷裡疼愛。
但這種女人也叫人討厭。
果然是賤妾之女,就算嫁出去做了正妻,也還是改不了骨子的本性。若不是為了八孃的事,她才不會過來。
吳氏耐著性子坐下來,“我過來看看你,五娘好些了沒有?”
明姝瞧見吳氏眼裡忍耐的厭惡,當著吳氏的面咳嗽了兩聲,“多謝阿孃記掛,這病恐怕還要病上一段時日,聽大夫說,或許會過人。”
吳氏的臉色立即變了。
吳氏幹笑兩聲,默默的拉開和明姝的距離,決定長話短說,“阿孃來找你也是有事,八娘眼瞧著也到出嫁的年紀了,你阿爺和阿孃覺得,慕容家的二郎君為人不錯,你若是有機會,可以在二郎君那兒多提提八娘。。”
“以後二郎君和我們韓家有親,對五娘也有好處的。”吳氏一笑。
明姝早就看出來明嬈對慕容叡有意,可真的聽吳氏說起,還是愣住了。
銀杏等吳氏離開,過去服侍,她將明姝臉色不好,“五娘子真的要幫娘子撮合……”
明姝一句話不答,直接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