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不必在意,”他說完見到她的臉更紅了,似乎要滴血。他腦子一轉,“嫂嫂可以在臉上多撲些粉,天寒肌膚容易皸裂,上層粉不容易麵皮開裂。”
“而且嫂嫂天人之姿,實在是不好埋沒了,太暴殄天物。”
他滿嘴話,聽得明姝輕哼,“你說的這麼好,看來是在不少女人那兒練過。”
十七歲的少年仰頭一笑,笑聲清朗,“嫂嫂是把我看的太高呢,還是太看低自己了。”他笑完,認真的看她,“這話我也只對嫂嫂說過。”
只對她說過?明姝想到那個雪夜的吻,熟稔霸道,沒有半點生疏青澀的痕跡,說的這話也太把她當傻子了,當她看不出來。
“那次……我也是第一次。”慕容叡腳下突然停下,側首看她,眼神隱約有股期盼,“嫂嫂是第一個。”
明姝被鬧的心慌,要是個風月老手,她倒是能一口唾到他臉上去。
可是他那誠懇的樣子,倒不像在說謊。
她討厭他,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明姝暗暗告誡自己,在車裡緩緩吸氣了幾個來回,把心底的點點異動給壓了下去。
走了大半個月之後,終於一行人抵達翼州。翼州州治信都,幾乎每個縣城,都有去信都的大道。
這下速度就快多了。
到韓家門口的時候,慕容叡看見韓家門口門可羅雀,雖然年已經過去了,但至少也該留那麼點兒喜慶遺留下來,可是韓家門庭冷落成這個樣子,委實有些不應該。
當時劉氏為了能壓新婦一頭,只求美貌,並沒有從那些鮮卑高門裡頭選,而是從漢人寒門裡求娶。
寒門說是寒門,可家裡還是有幾分家底的,不然慕容家娶個貧家女,簡直能把官場的人給笑死。
韓家還是有良田奴婢的,而且家境頗為殷實。
慕容叡回憶一遍,沒聽說韓家遭逢什麼變故。怎麼門庭前這麼一副清冷樣?
來之前,早就派人過來提前知會過了。怎麼看上去不像是要迎接客人的模樣。
車裡的明姝也覺察到有些不對,她在車上下來,看到關的嚴嚴實實的門,快步邁上臺階,抓起鋪首的銅環敲門。
她敲了幾下,門紋絲未動。
還要再敲,慕容叡在後頭阻止她,“罷了,嫂嫂我來吧。”
明姝咬住唇,點點頭,讓到一邊。
慕容叡持起銅環,高聲道,“恆州刺史之子慕容叡前來求見韓公!”
他聲音尚帶少年的嘶啞,卻高亢清晰。
這時門內吱呀一聲,是閽者開門了。
剎那間,難堪如同潮水把明姝沒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