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兩天之後停下來, 第二天就開始化, 慕容叡叫人補充好路上所需的東西, 開始上路。
路上積雪皚皚,不過挑選的馬匹都是胡馬,早就適應了這樣的氣候,趕路起來, 雖然慢是慢了點,但是不想其他的馬那樣,走一段路就不想走了。
明姝在車裡, 下頭的褥子壓著好幾個銅爐,手裡也捧著個精緻小巧的爐子,車內不說溫暖如春,但也不像外面那麼寒冷。
明姝從廣袖裡伸出一隻手把車廉抵開,往外頭看一樣, 車前就是慕容叡。慕容叡就算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衣服, 還是很容易認出來,他後背挺拔, 遠遠看過去, 就和旁人不太一樣。
慕容叡察覺到後背有人看自己,回過頭來,和明姝的視線對了個正著,他哂笑,抬起手來,和她無聲的打招呼。
明姝臉上一僵, 她沒想和他有什麼正面交往,現在被他盯了個正著,好像自己偷偷摸摸做壞事,結果被慕容叡抓個正著。
她整個坐回去,車廉沒了手指的支撐,也掉下來,徹底把她的容貌擋在裡頭,割斷外面對裡的喟嘆。
“小美人脾氣好大,你那天是怎麼親人家嘴了,搞得她氣到現在都還沒有消停!”蘭洳噴笑。
這小美人脾氣說硬不硬的,要真潑辣的女人,被慕容叡這種男人親了,要麼當夜就把他給剝幹淨睡了,要麼親自拿大刀把他砍了。不過蘭洳覺得還是選前面的女人多些。畢竟女人和男人一樣都好色,見著美男送上門,沒有不笑納的道理。
“你懂甚麼!”慕容叡笑的胸有成竹,“她是臉上過不去而已,心裡不討厭。”
“還說不討厭,你看看她那樣子,就差沒在你臉上吐口水了,我記得這幾天她對你都是冷冰冰的,所有的話都是叫身邊的丫頭和你說的。”蘭洳噴笑,“這個叫做心裡不討厭?嫌棄死你了吧!”
“快說,親她的那天,你是不是沒揩牙?燻著她了吧!”蘭洳大笑。
“……”慕容叡乜他一眼,蘭洳頓覺背後冷颼颼的,臉上的笑悻悻的淡下來。
“和你睡的那些女人,五大十粗,不是鮮卑就是匈奴,那些女人只會陪睡覺,喜怒都擺在臉上。”慕容叡仰起頭來,風把風帽上的羊羔毛吹拂在他臉上,風帽選用的都是幾個月的小羊,羊毛細幼潔白,可吹拂到他肌膚上,還是落了下層。
“高興生氣在臉上不是很好麼,脾氣一眼就看出來,哪裡像這個似得,高興不高興,生氣不生氣都不知道,還要靠著自己去猜,你累不累!”
外頭的事已經夠煩人的了,要是回來還對著個女人時不時給他臉色看,他非得煩死,哪裡來的這麼多耐心!
“我累不累是我的事,”慕容叡不搭理他的抱怨。
對著喜歡的女人,討好她,看到她笑容的時候,簡直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獎賞。這個和蘭洳個木頭腦袋是說不通的。
正走著,身後傳來一陣腳踩在雪地裡特有的聲音,慕容叡向後稍稍一看,見著一個侍女艱難的往他這兒趕。
慕容叡拉住馬,讓她過來,“娘子說身上有些不太方便,不知道郎君是否能行個方便,讓車在路邊停一停。”
就是要解溲嘛!蘭洳一聽頓時就懂了。
人一天都要去幾次茅廁,不管男女都如此,只不過路上就沒家裡那麼方便。他們這些男人沒關系,隨便找個地方,衣服一撩就能完事,女人可麻煩呢。
蘭洳沖慕容叡一笑,慕容叡下巴往前一努,蘭洳悻悻策馬向前,遠遠躲開。
慕容叡讓一行人在路邊暫時停一下,這時官道上也沒有太多車馬路過。聽在路邊也不礙事。
明姝從車上下來,套上高木底鞋,早上的時候她特意少喝水,可是到了時候還是要找個地方解決。
她站穩了,環視了一眼,臉色頓時雪白。筆直的官道兩邊是大片的原野,道路邊種植著樹木,但是現在還沒到萬物複蘇的時候,樹枝上空落落的,只有壓著的積雪。
原野上也是白茫茫一片,一片平坦,沒有半個遮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