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謀深算的方惜時,居然會吃這麼大的虧,這是連他自己都萬萬沒有想到的事。然而,事已至此,後悔無用,被那根赤紅荊棘貫頂而入的他,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可就在這個時候,巨幢的出現,令他見到難能可貴的曙光。一個與他素不相識的年輕人,真的原本捨命相助嗎?
他會!
“別再過來了,我頭頂上的東西有古怪,不但極難對付,而且還能透過刺入大腦,控制別人的身體。我現在空有一身本事,卻是一點也使不出來。小心彆著了它的道,你自己走吧,千萬不要管我!”
巨幢咬牙爬到跟前,見到那根紅荊棘的本來面目之後,他的臉上還不忍不住閃過一絲驚駭,但隨即便消失不見,進而對方惜時道:“我欠你一命,現在就是償還的最好時候。能救你那是最好,若是不成同樣為他所害,那我巨幢也雖死無憾了。”
“你!”
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青年,此時此刻竟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番話,哪怕是經事多年方惜時也不禁為之感動,若不是礙於自己的面子,定要當場落淚不可。即便如此,淚光已百眼眶之中閃爍,到嘴邊的話卻是遲遲說不出口。
“你……你這又是何必呢!”
“嘿嘿,我巨幢就是不想欠別人的,就是這麼簡單。你先稍安勿躁,我去前面看個清楚,若是沒有問題的話,我便將他一舉斬斷,這樣你就能恢復自由了。”
“等……等等!”眼見巨幢從自己的身邊爬過,方惜時不由得將其叫住。
“怎麼了?”巨幢不由得問道。
“留著命比什麼都重要,世界之上,只有你自己的命才是最最關鍵的,其它的都是虛無。”
聽了方惜時這位“過來人”的說詞之後,巨幢無奈地笑了笑,繼續朝洞口方向匍匐而去。就在這個過程之中,巨幢順勢朝旁邊看去,只見那根紅色荊棘之上,利刺根根乍立,一想到被它貫體而入時的情形,他便忍不住打幾個冷戰,一邊前進,一邊暗道:“老天保佑,我就是死,也不要被他鑽到腦子之中,我不要成為別人的食物,更不想成為行屍走肉的傀儡。二哥,巨座,你們可要暗中助我啊!”
就這樣,巨幢一邊尋思著,終於來到了洞口跟前。確定沒有驚擾到旁邊的不祥之物後,他這才小心探出頭來。誰知就在這時,一抹不期而至的紅暈竟然從另一側的石壁之上“長”了出來,只見那東西有拳頭大小,如同果實一般,顏色比起那荊棘藤蔓的顏色還要濃郁一些。見狀,巨幢連忙屏住呼吸,希望藉此避過對方的“耳目”。而令他萬分驚喜的是,那玩意似乎真的對“活氣”敏感,一旦閉了氣,它便如同瞎子一般,四下探察一番無果之後,終於重新縮了回去。
隨著對方退回的路徑,巨幢順勢向下方望去,這一看不要緊,眼前的這一幕幾乎令他失聲尖叫。他所見的赤色荊棘以及那枚尖刺果實,都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真正的本體安置在下方洞穴的深處,一層層豔麗綻放的花瓣平鋪在洞底之上,並隨著固有的節奏,緩慢有序地旋轉,每兩片花瓣之間便有一根藤蔓從中鑽出,而刺入方惜時頭頂的,只是千萬條裡其中之一。幸虧他沒有貿然動手,將其砍斷。否則,荊棘一經受損,定會引起本體的感應,到時其餘的藤鞭一擁而上,就算是千臂觀音也要敗下陣來。
巨座小心地縮因到洞穴之中,方惜時見他臉色煞白一片,知道情況不妙,於是索性道:“我方惜時一生作惡多端,早就該死了,今天落得這般下場,也是罪有應得。我能救下你,那是老天讓我償還自己的罪行,那是理所當然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看著方惜時愈漸消瘦的臉頰,巨幢愣了一下,隨即輕笑道:“方前輩,你這是準備向我交待遺言嗎?我不是你的子孫後代,這話你還是留給別人聽吧!況且,我也沒說過你必死無疑,你又何必這麼絕望呢?”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還有救?”方惜時神情激動道。
“那當然!本來是沒救的,不地我巨幢來了就有了。但你得答應我,不到最後絕不放棄。否則,我這人情可要欠你一輩子了。”
看著對方年輕卻又堅定的目光,方惜時終於忍住了心中的激動,隨即用力點了點頭,聲音雖小,但態度篤定道:“好,我答應你!”
“嗯!這條經色的荊棘鑽在你的體內無非是要給取養分,你判斷自己還有多長時間?”
方惜時閉上眼睛,稍稍盤算了一下,隨即開口道:“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之後它便會將我身上的所有能量全部汲走,到時我便非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