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澈,萬里一碧。自從上次白界入侵人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這期間初升大陸之上竟是格外安寧,再也聽不到任何關於“白”的事情。而在眾魔人的齊心皆力之下,城池的破損處已大致修繕完畢,令人不得不佩服魔界強大的恢復力。
這一個朋的時間當中,才成為魔皇不久的血河已對城內的大致事宜有了初步的瞭解,並在其英明的領導之下,使得魔城百廢俱興,原本只能被當作奴隸的人類也可以自如出入新魔城,不會遭到魔人的欺壓與限制。
魔宮內的一處閨房之中,方柔對著鏡子,臉上滿是淚痕。自從與饕餮分別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聽到對方的訊息。雖說,饕餮的力量強大,一般人根本對他造不成威脅。但白界的可怕之處她也是有所耳聞的,萬一不小心掉到他們的圈套之中,當真是九死一生。想到這裡,方柔的眼中不禁再次湧出大顆的淚珠,這時候房門忽然“吱扭”一聲開啟了。
方柔連忙擦去淚水,回身朝門口望去,朱大闖站在房口處,只將腦袋探進屋裡少許,呲牙笑道:“怎麼,又在擔心自己的心上人啊!”
方柔鼓著嘴,將頭扭到另一側,故裝堅強道:“少胡說,我怎麼可能會因為擔心別人而流淚。朱大腸,你在再敢亂講,小心我讓爹收拾你!”
自從與孫長空等人分別之後,朱大闖便依靠他的建議,投奔到魔族之中。畢竟曾經是蒼北仙苑的弟子,血河身兼部分方惜時的人格,對這位昔日的門人自是喜愛有加,於是欣然將他納入麾下,並讓他陪在方柔左右,排解寂寥。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二人已然十分熟絡,所以朱大闖才能與方柔這般互相調侃,卻又不會生氣。這時候,朱大闖已經踏入房中,哈哈大笑道:“還說沒有,你都流淚了。”
說著,他將手帕遞給方柔,方柔也不嫌棄,伸手接下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又用力擤了兩下鼻涕,隨手又將手帕扔回到朱大闖的懷裡。
“哼,你就知道欺負我!對了,你還沒有孫大哥的訊息嗎?”
朱大闖搖了搖頭,小心將手帕收到懷裡,這才道:“看來那邊的事情進展並不順利,否則按理來講,就算解決不了問題,也應回來了。”
方柔登時一愣,不由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經身遭不測?”
眼見方柔又要落淚,朱大闖連忙擺手道“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白界雖然高手眾多,實力深不可測;但如今的孫長空也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懂少年,儼然成為了這世間屈指可數的頂尜高手,就算鬥不過那位白界主,逃命的本事還是有的。只不過……只不過他現在可能被其它事情絆住了,一時間抽身不得,所以……所以……”
說到最後,就連朱大闖也沒有底氣繼續講吓去了。確實,以目前這種情形來講,即便有再大的事情,孫長空也應該先行回到人間,與其它人類勢力相匯合,共迎強敵。可對方一去不復返,音信全無,不是遇險又能是什麼呢?眼下,他也只得默默祈禱,希望對方能夠化險為夷,不然人類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方柔咬著嘴唇,惡狠狠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模樣,薄情寡義,翻臉無情。可憐了我們這些無知少女,居然一個個地受騙上當,還惘然不知,真是可悲!”
朱大闖撓了撓脖頸,著實無奈。方柔瞪了他兩眼,接著又道:“那位柳姐姐呢,聽說她也失蹤不見了。哼,沈萬秋那個傢伙以為得到人家的人,就能高枕無憂。卻不想對方卻是一位痴情烈女,竟撇下他不告而別,真是諷刺。”
朱大闖嘆氣一聲,說道:“其實,柳姑娘也是一個苦命人,追隨多年的師父居然是上任魔皇的新生女兒九幽魔姬;所屬門派飄渺雲巔也在一夜之間夷為平地,蕩然無存。憑他一個弱女子,要想帶領眾門人走出陰霾,實在太過勉強。即便是投身到魔族之中,也依然被視作異類,不受歡迎。他的離去是早晚的事,只是剩下的那些女弟子該如何安置又是一個大大的問題。”
方柔與朱大闖雖然身處新魔城之中,但因為此處並非真正魔界,全無魔氣瀰漫,所以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二人依然保持著人類時候的模樣,只是印堂之上隱約有一股淡淡的黑氣,且以肉眼幾乎不可辨的速度緩慢增長。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二人才能保持理智,並未墜入真正魔道。
“我受夠了。”方柔勃然起身,大步朝門口行去。眼見左腳就要踏出房門,一股無形力量當即將她推回到房間之中。朱大闖見此情形,不但沒有上前幫助,反而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方柔的嘴都快給氣歪了。
“我早就說過,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和我爹合起夥來欺負我,我……我不活了。”
說著,方柔朝窗邊的長桌望了一眼,飛身撞向其中一個桌角。朱大闖晃身攔在前方,方柔一頭紮在他的懷裡,緊接著便被彈了出去,坐倒在地。
“別胡鬧了,你爹讓我過來看著你,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甭想好過。為了你我二人,你還是消停一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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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看著對方那具高大的身軀,又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實力,心中不禁萬念俱灰,盛怒無處發洩,兩腿不停地在地上來回蹬踹,搞得空中塵土飛揚,好不嗆人。
“呦,這是誰又惹了我們的魔界大公主了。”
朗笑之中,一個高挑身影緩緩自遠處走來,朱大闖與方柔順眼一瞧,雙雙臉色難看。
“什麼風把沈師兄吹來了,真是稀客。”朱大闖強裝笑顏道。
與朱大闖不同,方柔索性背過身去,也不瞧那門口處的沈萬秋,口氣冷漠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