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血河魔君的呼喊聲越來越小,一些曾經的同僚不禁心生惻隱,進而向酒魔求情道:
“老前輩,血河魔君一時糊塗,所以才會做出如此蠢事,依屬下所見,還是饒他一命吧!”
“就是就是,魔皇不在了,血河是他的唯一傳人,若是連他也不在了,那魔皇豈不是要絕後?”
黷黯回頭看了一眼仍舊一臉怒相的酒魔,隨即開口道:“大家說的沒錯,這小子確實罪大惡極,但好在也不是沒有改正的可能。正好現在大敵當前,我看不如讓他奔走前線,給予敵人迎頭痛擊,豈不是更好?”
酒魔皺起眉頭,好似隱入了思考之中,不時只見他愁眉舒展,隨即噴出一口魔氣。魔氣飄飄蕩蕩,融入血河魔君體內,不時自七孔之中溢位的黑煙便漸漸變淡,最終徹底消失。依靠著體內魔血的自愈能力,血河魔君很快便恢復了一些,然後從地上坐了起來,眼中盡是不甘之色。
“血河,剛才的話不知道你聽到沒有聽到,黷黯先生為你求情,這才留下你一條小命。作為魔界的罪人,老夫現在命令你,前往城中,儘快將那裡的白界高手解決,不能完成任務軍法嚴懲。”
這回,血河魔君沒有說話,他只是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殿門跟前,這時候只聽雪魔醫仙輕聲道:“血河,小心啊!”
血河魔君點了點頭,接著化為一道血色流光,消失於天空之中。這時候,只聽陽爻魔君忽道:“師父,難道你們就不怕那小子悄悄逃走嗎?”
“逃?他能逃去哪裡?剛剛吃了那麼多苦頭,他應該不會傻到繼續冒險了吧?況且,他體內的酒氣只不過發揮了十之二三,若是將剩餘的全部引燃,我保證他將化為灰燼。作為當事人,他對這一點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陽爻魔君點了點頭,稍事停頓之後又道:“對了師父,之前弟子與您提起的事情,不知……”
酒魔點點頭道:“正如之前所說,魔界正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其他人的事情為師實在管不了。待這是的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你再將他帶來吧!”
陽爻魔君用力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與黷黯先生在殿中靜候,我帶一隊魔兵前往城外應戰。”
說罷,陽爻魔君轉身剛要離去,誰知酒魔忽然解下腰間的葫蘆,隨即道:“把它帶上,我想你會用得上的。”
陽多魔君雙手接過那枚沉甸甸的金色葫蘆,滿眼感動狀道:“多謝師父!”
大戰仍在激烈進行,作為此次進攻的主力軍,鮫人族與魔兵發生了大規模的戰鬥,死傷無數。鮫王雖然身負鮫皇珠以及撼世神力,便無奈對方實在人數太多,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前仆後繼的魔人不斷朝他湧來,一波接著一波,令他應接不暇,難以發揮全部實力。而趁著這個時候,其餘魔兵對魔軍發起猛烈進攻,之前的龍門炮被直接毀掉不說,之前在運河處被幽川魔君重傷的鮫力再遭重創,一隻臂膀被齊肩斬落,鮮血灑了一地。若不是擁有超乎常人堅強意志,恐怕早已不支昏倒。
“這群雜碎還真是粘人,一個個為何都不怕死。好,既然你們已經捨生忘死,那老子也跟你們拼了。”
話音剛落,鮫力當即伏倒在地,眾魔兵見此情形立即揮刀砍下。誰知就在這時,一股超乎想象的恐怖力量自那具滿是傷痕的鮫軀之中砰然爆發,隨之乍現的氣浪竟將精鋼打造的兵器紛紛崩斷,碎片散落一地。
“不好,這傢伙身上有古怪!”
放音剛落,一股濃烈的腥味立即充斥全場,不等眾魔兵回過神來,一尊巨大的半人半妖之物赫然佇立在戰場之上,甫一出現,便將周圍的數名魔人隨手抓起,丟入口中,咀嚼了幾下之後,隨即嚥了下去,接著放聲咆哮道:“都得死!”
眼見鮫人變成了“妖物”,鮫王面色一寒,站於原地遲疑了半晌之後,緩緩道:“自爆鮫丹以來獲得短暫的力量嗎?不愧是我手下三大巨將之一,鮫力,你是好樣的。”
鮫丹是每一位鮫人都會擁有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的修為與生命皆是源於此地。鮫丹越為強大,鮫人的實力也就越為厲害。而自爆鮫丹,是一種自殺式的禁術,可以將其中的所有能量在一瞬之間全部提取出來,並使之化為身體的強大力量。可是失去了鮫丹的鮫人,就如同沒有了靈魂與心臟的人類一樣,再也無法存活。所以在力量宣洩完畢之後,鮫力便會迎來自己的死亡。
“哈!”
巨大的鮫力振臂一揮,數十名魔兵立即被掀翻在地,死傷頗多。為了把握住這最後的時間,鮫力不敢有怠慢,凌厲的攻擊接連發出,一口口的鮮血不斷噴出體外。可是,魔兵的數量實在太多,再加上有魔將指揮的緣故,可以將魔軍戰力提升至最大限度,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力量。部分魔兵轉到鮫力的身後,使出一種詭異的兵器——飛鐮。鐮刀的尾端連線有一條長長的鎖鏈,握在手心之中。於是一來,短兵器長兵器,可以在不接觸敵人的情況之下,使用飛鐮發動遠距離攻擊。數十枚鐮刀一齊發出,鋒利的刀刃不但嵌入到鮫力的體內,反從裡側勾住他的身體。藉此機會,魔兵使勁拉起手中鎖鏈,透過固定在鮫力身上的鐮刀,起到那限制其行動的作用。經過這麼一番折騰,鮫力已然是混身浴血,狀態極不樂觀。再這樣的僵持下去,他將血盡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