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渙散,是散功前的主要表現。在場的黷黯與天陽老怪已然看傻了眼,本來應該可以順利完全的轉世儀式,竟會出現如此驚人的一幕,著實令二者不知所措。
“師父,老怪,這到底是回事,為何現在的無存看起來如此猙獰,感覺隨時都有魂飛魄散的危險啊!”
天陽老怪被黷黯這麼一問,心中也不禁忐忑起來。說實話,借用魔靈轉世還陽之事,他也只是聽先人們提及過,自己並未實戰,否則他不會待在殞仙塚內,一睡就是數萬年。眼見魔靈的面板開始逐漸開裂,滲出大量腥臭的血水,他知道已經不能繼續耽擱下去了:“孩子,不要再固執下去了,這具魔靈之體恐怕有詐,所以才會與你的魔魂出現排斥反應。如果再不出來的話,恐怕你們二者就要雙雙毀滅了。”
魔靈之中,一道沙啞的急呼聲豁然傳出道:“不,我不要!歷經這麼多苦難才等到現在,怎麼能夠輕易放棄!就算是灰飛煙滅,我也要征服這具魔身!”
“呲!”
一聲尖嘯自魔靈的脖頸出迸發而出,大片的鮮血夾雜著其中的碎肉組織撒了一地。黷黯躲閃不及,被其中的一小部分濺在身上,隨即大量黑氣砰然騰起,燙得後者哇哇直叫。
“不……不對,這個魔靈不是魔人之軀,為什麼會這樣!”
經黷黯這麼一提醒,魔靈體內的魔皇無存,也隨之冷靜下來,強忍劇痛的他,仔細回想之前曾經在陽間的一幕幕,忽然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慈愛可親的面容。
“雪魔醫仙,你居然如此心狠心辣!”
曾記得孫長空與方柔誤打誤撞,進入魔界之中的醫仙府,後來雪魔醫仙被魔兵帶走,一去不復返。其實在那時是魔皇無存的意思,叫他過去的意思,就是商量修煉魔靈之事。他本以為,憑藉著父子之情,對方會全心全意幫助自己,卻不承想,對方竟然如此陰險狡詐,在魔靈身上動了手腳,所謂的魔靈,必須利用尚未成形的魔嬰,經由一系列複雜繁瑣的工序方能煉成。可雪魔醫仙居然在開始時的“選材”之上便設下一個巨大的陷阱,他使用的不是魔嬰,而是人類的胎兒。而在胎兒的發育過程之中,他又利用各種魔界之物,將其偽裝成與魔人無異,這才先後騙過了黷黯,魔皇無存,乃至天陽老怪以及天魔皇的一眾魔界高手。意識到自己被雪魔醫仙算計的魔皇無存,不禁發出絕望的哀嚎,他曾經所仰慕的那位父親,自此也徹底從心中消失。
這一切當然是雪魔醫仙的功勞,他站在魔殿之上,睥睨群魔,臉上的笑容已然掩飾不了眼中的瘋狂,他已成為魔族內鬥的最大受益者。而在他的跟前,血河魔君巋然站立,顯示出他與眾不同的傲然身份。沒錯,包括界中的一些老“怪物”在內,魔族已然無人是他的對手,哪怕是白界主親自到場,他也有膽量與之一較長短。
“醫仙果真神機妙算,血河佩服。”
雪魔醫仙點點頭道:“無存心狠手辣,剛愎自用,任何對他造成威脅的魔人,都將成為他的刀下亡魂。當初,他本來還有一個新生弟弟名叫無邪,卻礙於後者超強的天資,暗中將其刺殺。我得知此事,萬分悲痛,後來便將無邪的屍首製成了魔傀,也就是之後的魔童,並將自己的魔力封印其中。現在魔童死了,禁錮的魔力也因此回到了我的身上。從此以後,魔界就是我們爺孫二人的天下,無人能夠撼動。但經過一番思考,我決定還是將魔皇之位傳於你。”
血河魔君淡然一笑,隨即道:“哦?醫仙如此決定究竟是什麼原因?”
“第一,我年事已老,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在幕後出謀劃策尚且可以,若令我每天為魔界內的諸多瑣事勞神費心,萬萬是做不到的。”
血河魔君微微點頭,表示默許。
“第二,無存還陽無望,能夠繼承他魔皇之位的,只有你血河魔君最為合適。其它人名不正言不順不說,甚至還要遭到族內眾前輩的抵制,魔皇之位坐不好不說,最後還要被扣一個篡奪王位的罪名,實在得不償失。”
聽完前兩個正當理由之後,血河魔君忽然大笑兩聲,隨即道:“醫仙心思如此縝密,血河確實佩服。不過,您真的沒有遺忘什麼嗎?”
二人對視一眼,雪魔醫仙先是一愣,接著放聲大笑道:“不怕是我的好孫兒,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沒錯,我最忌憚的自然是那位白界主。雖然如今的已經重回巔峰,但與那名傳說之中的強者相比起來,還是太過弱小,根本不值一提。說實話,就算是你,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血河魔君漫不經心道:“結果如何,打過便知。你現在就敢斷言,未免太草率了吧?”
雪魔醫仙搖頭苦笑道:“我並不是看輕了你,也絕沒有小瞧你如今修為的意思。說實話,單憑修為高低,你確實已經到達了我所認知的極限之處。能否繼續向前,我不知道。但如果只憑常理之中的力量,是萬萬鬥不過那名白界主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血河魔君面色一沉,不禁追問道:“那位白界主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何你對他如此害怕,還要將他誇得天花亂墜,好像古今內外就此一人似的。”
被對方這麼一說,雪魔醫仙不禁眯起了眼睛,思緒開始深入久遠的記憶之中,去探尋那支離破碎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