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音以為這下可完了,畢竟那不是雞肉,不是豬肉,更不是田雞,而是一條屬於人的人腿。更加關鍵的是,這條腿還是生的,未經任何處理,只是簡單地從中間扯斷了,單是上面的毫毛就讓柳如音看得陣陣發昏,更不用說像啃雞爪一樣欣然將它吞到肚子裡了。
陸婉兒的臉上顯出一股古怪的笑容,他的雙腿不敢動彈,只是移動上身便將地上的那條人腿撿了起來。她甚至還不忘吹吹上面的塵土。而在柳如音看來,哪怕是地上的稀泥都要可口百倍。
“哈哈,我最愛吃腿了,這下終於大飽口服!”
“唰!”
就在柳如音以為對方真的要活吞小腿之時,一道白光忽然自陸婉兒的手中一閃而過,接著,不遠處,那個頭還不及她們腰高的侏儒立時原地晃動兩下,身體向前一傾,便隨之栽倒在地。在他的身上,插著一根森白的脛骨。脛骨從胸前刺入,又從背後穿出,最後又因為跌倒的力量,將剩下的部分全部插到了胸膛之中,徹底截斷了他的氣道。轉眼間,那個囂張肆意的“小人”就變成了一個死人。
意識到危險暫時解除的柳如音,終得以長舒口氣,看著一臉微笑的陸婉兒,她不禁埋怨道:“你快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真的會……”
陸婉兒晃了晃手中的一段皮肉,表情天真道:“你以為我真的會吃嗎?哈哈,看來我的戲演得不錯,連你都矇騙過去了。”
柳如音稍事緩和之後接著道:“侏儒雖然死了,可我們該怎麼辦。這陷阱是他埋下的,按理來講能救我們出來的也只有他。如果我們擅自行動的話,指不定會觸發什麼恐怖的機括。”
陸婉兒神秘地笑了笑,接著她將右手忽然抬起,一條纖細的絲線赫然躺在其中。
“那是什麼?”柳如音不禁道。
陸婉兒得意道:“你以為我的書都白讀了嗎?剛才那個侏儒不經意間提起過天羅地網。憑他的能耐,是不可能佈下那般精妙絕倫陷阱的,而我曾經見到過一個簡化過的裝置,與這引起絲線十分相似,就在剛剛你不注意的時候,我依照記憶將控制整個裝置的‘命線’拆除,而四下埋伏的機括並沒有因此觸發。這說明……”
“這說明你的猜想是對的,我們已經安全了?”
陸婉兒終於大聲笑道:“沒錯,我們安全了。”
話音一落,柳如音忽然發現自陸婉兒頭頂上方忽然掠來數道黑影,來勢之猛,力道之強,是她平生所見最快最毒的暗器。眼見那個可愛的小腦袋瓜馬上就要被轟得粉碎,她立即提氣動功,於掌心處凝起一道光幕,並將其射向陸婉兒的上空。
“趴下!”
時間發生的如此之快,陸婉兒甚至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數。然而,當看清柳如音那張冷峻的面容之時,她立即料到大事不妙,於是便跟隨著對方所說的內容順勢蹲了下去。緊接著,一連串刺耳轟鳴連續傳入到陸婉兒的腦海之中,一時間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震裂了,以至於爆炸過後的數息之中,他仍然處在失聰的狀態。
“可惡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婉兒一邊詛咒著,一邊搖晃著從地上站起身來。而這時,她隱約看到不遠處柳如音倒在血泊之中,後方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挺拔的身影。
“嘿嘿,短腳七這人雖然討厭,但你們殺了他,作為同伴的我理應為他討回一個公道啊!”
陸婉兒快步奔到柳如音的身邊,將其翻過身來,驚訝發現對方的臉色如宣紙般慘白,胸前浮現出一抹血暈,並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擴大範圍,不時便已浸溼了身前的衣襟。
“你!”
雙回城中,全然不知柳如音和自己女兒發生意外的陸徵,正站在韓家的正堂之上,與各位韓家長輩一同商議營救韓立的方案。而在他的旁邊,除了韓立的大哥韓奎之外,還有一個霜鬢白眉的中年男子,他就是韓家的真正家主,韓宣。
“韓立這個小子,實在是太不聽話了。我早就和他說過,少和女人來往,結果他不聽,這不出事情了吧!”
韓宣一邊數落著韓立的種種不是,一邊不時擦拭著額前的汗水。他天生體質羸弱,經常被病魔纏身,年紀未過五十便已經將家中的大小事宜全全交給了自己的兩個孩子操辦,而他則靜心養病。這次韓立出事,他這個當爹的自然是最著急,不一會兒嘴唇已經發幹開裂,而他自己對此卻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