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不早,皇城之中的繁榮景象已經稍稍消退了一些,獨自漫步在略顯空蕩大街之上的孫長空,還在晚上的營救行動盤算著,他想將不必要的傷亡降到最低,只可惜,對方並不是那這麼想的。
“雖然不知道他們對那個所謂的守界者有什麼企圖,可是既然能夠如此興師動眾,甚至不惜設下套路埋伏,招集眾多高手一同堵截對方,想來這個人對他們的意義豁然不同一般。哎,真不知道屆時會出現怎樣一副戰況呢。”
就在孫長空為晚上一戰發愁之際,才剛抬起眼眸的他竟然發現了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容。此人雖然用黑紗遮掩著半邊臉,但他那標誌般的體型立即將他的身份呈現在眾人面前,使其有種鶴立雞群的視覺感。雖然自己也已經大變樣,但孫長空仍然沒有故意躲避,而是大大方方叫了一聲:“朱大闖!”
被孫長空這麼一喚,朱大闖就好像受到了無比巨大的驚嚇一下,頭也不回地撒腿就跑,一眨眼的工夫便跑出了街尾,孫長空看著心生疑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現在的孫長空雖然失去了原本的仙人體,但其中至關重要的仙人脈卻與他的靈魂緊緊融合為一體,為隨之回到了原本的這具身體之中。而之前遮天皇吸引了一隊仙林軍的屍體,並將茯精華納入到了那具原本只是肉眼凡胎的軀殼之中,並使之進化到了一個非人,非仙的神化狀態,擁有強健的體魄,以及無限的潛力,雖說與仙人體大相徑庭,但也算是各有千秋。憑如今孫長空的實力,雖然還不能達到真正的仙人修為,但從某幾個方面來評價,甚至還要強於一般的仙人。眼見朱大闖消失了蹤影,孫長空緩緩合上雙眼,心中明鏡一樣,周圍的所有場景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之中飛逝而過,最終他找到了朱大闖的所有位置。
“嘿嘿,想甩開我,那得看我願意不願意。”
不知為何,現在的朱大闖表現出一股由內及外的虛弱感,他的每一聲呼吸都如同破爛的鼓風機一樣,叫人聽了為之揪心。而在被黑紗遮起的半邊臉龐之上,一道道淡黃色的膿汁居然溼透過來,順著臉頰直往下淌。他倚在幾乎被人遺忘的廢巷牆腳之中,手中還握著一副不知什麼配方的湯藥。他病了,而且病得相當嚴重,現在的朱大闖就好像一個行將就木的遲暮老人一樣,滄桑的臉龐再加上無精衰老的眼神,好像隨時都在準備死神的降臨。
一道紅光閃過,死神未至,長空已來。朱大闖看到對方的剎那,下意識地低了下頭,似乎並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這副不堪的模樣。而這個時候孫長空卻偏偏走得更近了,而且還蹲到地上,讓自己的視線之對方持平。
“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害成了這副模樣?”
朱大闖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他四下找了找,終於在旁邊發現了一個被人遺棄的瓦罐,裡面裝著不知放了多久的雨水,上面還漂浮著一些灰白色的絮狀物。朱大闖端起它來,咕咚咕咚幾口下肚,絲毫不怕吃壞自己的肚子。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朱大闖。我只是一個要飯的乞丐。”
孫長空打量了一下對方,銳利的目光隨即一閃,他也不和朱大闖爭論,而是轉移了一下主題,繼續說道:“你似乎生了很嚴重的病,再不治的話恐怕有性命之憂。要不,我帶你去看郎中吧!”
朱大闖揮手拒絕道:“不用,我也看不起病。”
孫長空微笑道:“哎,上次承蒙你的幫助,我才能回到了蒼北仙苑,現在也該我報恩了吧!走!”
孫長空用力一力朱大闖的胳膊,卻不承想一股令自己混身酥麻的油膩感順著自己的指尖,立即傳入到他的四肢百骸之中,直接將他驚得向後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
孫長空攤開自己手掌,發現掌心之中竟沾上一些橙紅色的液體,而從朱大闖身上的痕跡來看,這些液體便是來自於他的身體之中。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孫長空十分想搞清楚。
“我已經無藥可救,所以也不想浪費你的精力和財力了。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我只想完安安靜靜地度過人生之中的最後定段光陰。”
孫長空眉頭一皺,隨即怒聲道:“朱大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原來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初你和我對決時候的氣魄去哪了,就因為得了一點小病就放棄生的希望,你也太過看輕自己了吧!”
朱大闖也不和孫長空爭辯,轉頭又想離開。不過這回孫長空的脾氣並不太好,不等對方轉過身去,他已經閃身來到對方跟前,揮出一拳,結結實實地捶在朱大闖的側臉之上。
孫長空雖然沒有使用靈氣摧動,但憑他現在的力量,足可以輕輕鬆鬆地開碑碎石。而那畢竟是朱大闖的血肉之軀,而且還處在極端的虛弱狀態之下,哪裡受得住孫長空的直面一拳,身體倒飛出去不說,就連臉上的那塊黑紗也一起被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