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之戰,雖然氣勢宏大,但也免不了轉瞬即逝,畢竟高手過招,勝負常常都在一念之間。他們都已經使出了自己的全力,在這種情況之下,所有的招式都成了擺設,只有實力才是王道。楚別離與離劍的無間配合雖然天下罕見,但在沈萬秋絕對的優勢之下仍然不免相形見絀。縱使最後敗相慘淡,但依然值得別人尊敬。
然而,早在他們二人一決雌雄之前,方惜時便已經率先離開了會場,因為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甚至沒有遲疑,身化驚虹,如龍騰一般掠向群山之中。那是法戒會的方向,天水道人與火髯道人正與自己的對手進行著殘殺搏鬥。
只不過相比起火髯道人那種真刀真劍,性命相逐的激烈戰勢,天水道人受折磨的卻是他的內心。他也年輕過,輕狂過,春心初動之時,也有心儀的姑娘在他的生命之中路過。只可惜當年逍遙子門規森嚴,嚴禁他們有兒女私情。就這樣,他錯過了自己人生之中最最動心的一場戀愛。可上天畢竟待他不薄,幾百年後,還是在這蒼北仙苑之中,居然又讓他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男人與女人一樣,在陷入到瘋狂熱戀之中的時候,總是表現出一種呆傻的狀態。要知道,個把時辰之前,他還與敵人打得不可開交,法尊甚至因此喪命,屍骨無存。可眼前,他似乎已經將那些事情統統拋到了腦後,此刻他的眼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這位美麗動人的年輕女子。
“嘿嘿,你想幹嘛?”
天水道人陰險地笑了笑,諂媚道:“你說呢?姑娘,你長得可真是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啊!”
姑娘輕笑一聲,回道:“枉你還是修行之人呢,居然這般花言巧語。想來道人年輕時候,也有不少美妙的邂逅吧!”
天水道人朗聲一笑,接著道:“哈哈,這都被姑娘看出來了,真是慚愧慚愧!”
嘴裡這麼說著,可天水道人的舉止已經出賣了他,如今的他就好像重回年風華正茂的年紀一樣,春心蕩漾,心花怒放。他感覺,自己似乎迎來了人生之中的第二春,這可是多少修行者幾百年都求之不得的。或許,他的修為還能更上一層。
姑娘杏眼含春,碧波般的眸子讓人看得如痴如醉。她美貌無暇,身姿更是無比曼妙,凹凸有致的體態在衣物的遮掩之下絲毫不受影響,仍然隱約可見。她咬唇,天水道人便覺得自己的整個心臟都不由得揪了起來,其中的血液飛速流竄,眨眼之間便已將全身的面板染得通紅。
“既然道人有意示好,小女子也不好辜負盛情。只是,我還有一件心願未了。如果道人能幫忙解決的話,小女子願意以身相許。”
天水道人的雙眼死死盯著姑娘胸前的部位,口水一圈一圈地居嘴中了迴轉,隨時都有流出來的可能。一聽對方有這種要求,他當然是當仁不讓,立即回覆道:“姑娘有求於在下,在下定當全力相肋。至於兒女情長的事情……”
天水道人的目光貪婪地在對方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就好像一隻猥瑣的手掌在對方胴體之上摸了一遍一般,心血澎湃之下,他的雙眼不由得大量充血,蛛網一樣的血絲登時出現在兩邊的眼白周圍,使得如今的天水道人帶上了一股無法形容的邪氣。
“至於我們之間的事情,咱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地商量了一下。”
畢竟他們兩個已經不是孩子,天水道人的一個眼神,那位姑娘已經心領神會。可她並沒有為此感到噁心,反而,臉上洋溢起一種沁人的粉紅色,只有經過人事的成年人都能猜到如今姑娘的心思。他似乎十分渴望眼前的這位天水道人。不管她的心,還是身體,都恨不得立即將對方擁入自己的懷中。而天水道人同樣激動,他丹田之中燥熱難當,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之中有一條看不見的蟲子,正在一點一點啃噬著他的靈魂。他無法自制,甚至已經有些失去理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除了性之外就再沒有別的,如果可以讓他與這眼前的姑娘共度良宵的話,就算把命搭上也值得。這應該就是那句“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的真實寫照吧!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常八九,天水道人知道這個道理,可他沒有料到,就當自己春風得意之際,一個不合時宜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他的眼簾之中。
“師兄!”
天水道人所說的正是剛剛從傳薪大會之上趕來的方惜時。在他的心目之中,除了自己師父之外,方惜時便是自己心目之中最高信仰,誰也無法振動他的地位。可現在,他那顆磐石一樣的內心居然失去了以往的神采,變成了豆腐渣一樣的東西,一擊便碎。雖然心中還是略帶敬畏,可是從外表觀察卻已經看不出任何弱勢,稍作調整,天水道人開口說道:“師兄,你不在坐鎮傳薪大會,跑到這裡做什麼?”
面對天水道人的質問,方惜時驀然回首,這一瞥視,前者的身體如同遭受雷亟一般,不禁打起顫來。而他的內心就好像同時被一百支利箭鎖定了一般,不敢有任何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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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這裡到底是什麼回事,法戒會死傷為何如此嚴重!”
天水道人被方惜時的一席話徹底驚醒,他看看散落周圍的同門屍身,又瞧見不遠處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夏晚青,這才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例例血案。他的身體在搖晃,一如此刻他的內心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墜落在地。他看著方惜時,許久才說出幾個字:“師兄,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