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但宋震庭知道,自己的夫人這一去將意味著什麼。想當年,莊氏本是流離山莊莊主的掌上明珠,莊如玉。只是因為生性好玩,便有了離家出走的念頭。在那之後,經過了精心的佈局,他終於在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之下逃出了流離山,並且進入到了蒼北仙苑,拜師修行。
當時的許真人並不知道莊如玉的真實身份,直到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才聽到真相。在那個時候,流離山莊那是禁地一樣的存在,莊主莊拂袖,也就是莊如玉的爹,修為極高,已經達到改命境界的後期,距離仙人之境只有數步之遙。他也是自陳立之後,首個有機會成為仙人的修行者。只是近年來因為女兒失蹤,一直無心鑽研,這才荒廢了修行之法。可現在的問題是,碧絛公子為何會與流離山莊走到一起呢?
不等莊如玉抬腿,宋震庭一把拉過對方的手臂,聲嘶力竭道:“不行,你不能去。以你爹的脾氣,如果你回到流離山莊的話,會被他活活打死的。”
莊如玉悽然地搖搖頭,而後強顏歡笑道:“你放心,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兒,他要是找死了我,誰給他養老送終啊!”
“可是!”宋震庭依舊不肯放棄道。
“你住口!我回趟孃家,要你管。”
突然間,宋震庭發現那個記憶之中囂張跋扈的妻子又活了過來。不知為何,他竟然想笑,也許事情真的沒有他想象得那麼嚴重。
“你……你真的確定沒事?”宋震庭再次確認道。
莊如玉朝他翻了下白眼,然後沒好氣道:“沒事,沒事,我確定沒事。這下,你滿意了吧!”
不知怎麼的,宋震庭和莊如玉一樣,眼中也擒著淚光。他不知對方說得是真是假,但從碧絛公子的身手來看,就算拼盡這裡的所有兄弟,恐怕也難阻止對方的行動。莊如玉對於自己固然重要,但是他實在不想自己的這幫兄弟為此喪命。那樣的話,就算能夠攔住碧絛公子,救回自己的妻子,他也要為此終生自責。
“好,那我也去。”宋震庭忽然道。
不等莊如玉先說話,碧絛公子已經道:“不行!莊主說了,只能讓莊小姐回去。你,並不受歡迎,更不是流離山莊的客人。”
宋震庭橫眉冷對碧絛公子,幾乎發作道:“我們家的恩怨,要你這個外人多管閒事。”
碧絛公子冷笑道:“呵呵,你以為我想管嗎?要不是莊主有命,也許我已經在蒼北仙苑裡面睡大覺了。”
宋震庭同樣嘲諷道:“就你?呵呵,恐怕連仙苑大門都進不去,就要死在方掌門的手下嘍!”
碧絛公子面色一寒,厲聲道:“你這個姓宋的,難道是存心找死不成?”
這時,莊如玉霍然擋在宋震庭的身前,一臉正色道:“不許動他,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說著,她又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柄細長的尖刀,直接搭在自己的脖子之上。可能是因為太過激動,不斷起浮的胸膛竟然將脖子上的贅肉抵到了刀刃之上,隨即鮮血破皮而出,很快便流溼了一大片。
看到這一幕,碧絛公子才領略到什麼叫虎父無犬女,為了保自己夫君周全,甚至不惜以自身性命相威脅。如果再刺激她的話,恐怕真會有慘劇將要發生。
“住手!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保證不傷他的性命。怎麼樣?”
聽到這裡,莊如玉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而後頭也不回道:“在這裡等我,我一定會圓回來的。”
宋震庭想去牽妻子的手,卻發現對方已經和碧絛公子雙雙消失在旅店之中。大廳之上死一樣的沉寂,如同躺在地上的奪巧神匠的血一樣,沒有任何活氣。他的手中還捏著自己的武器繡花針,只是個頭好像比之前長大了一些。
一出旅店,碧絛公子便帶著莊如玉飛似的朝流離山進發。二人一口氣奔出了二三十里,因為莊如玉平常疏於鍛鍊,所以此時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去,乾脆坐倒在沿途上的一顆楊樹底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不行,不行,實在走不動了。”
碧絛公子環視了下週圍的情況,然後才說道:“這裡地處偏僻,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恐怕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
莊如玉冷笑了一聲,隨即道:“呵呵,如果他們知道你是碧絛公子的話,就算是再厲害的角色都要繞道而行了吧!哪裡還有什麼意外。”
不在莊如玉說話的時候,碧絛公子伸手在自己的懷中找尋了好一會兒,隨後便拿出一枚泛著紅光的物體,那竟是一枚繡花針。
莊如玉臉色大變,一邊指著那枚繡花針,一邊顫抖道:“你……你居然受傷了。”
聽到這裡,碧絛公子直接癱倒在地,之前從容的神態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絕望。
“幾十年不出山,乍一動手還真有些生疏了。不得不說,那個奪巧神匠還是挺有能耐的,居然子母連環奪命針,這種聲東擊西的方法。我雖然避過了他的第一針,但還是被他有機可趁,擊中了肋下。不然,我一定要將他們全部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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