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的人都有自虐傾向,孫長空便是其中比較典型的一個。他越是怕痛,就越想用手掌拍打自己的弱點,反覆回味那種感覺。他越是憎惡骯髒的事物,便越是想去觀察,直到自己完全麻木為止。現在他便面臨著一個考驗。
是乖乖地待在這裡,保全性命;還是大著膽子去周圍看看,尋找驚險刺激。這是個令人糾結的問題,可最終他還是從那張幾個發黴的竹椅上站了起來,來到門前,探出頭去,仔細看了一圈。再確定沒有危險之後,他這才大搖大擺走了出來,大呼道:“呵呵,果然是虛張聲勢,哪有什麼邪門的東西。就算是有,我也能給他生生打回去。”
說完,孫長空特意環視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進竹林的深處。
這裡除了來時的幽徑之外,幾乎完全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這裡除了數丈高的毛竹之外,就是滿地的荒草,其間偶爾夾雜著幾株叫不出名字的野花,一紅一草,還算有些意境。只可惜,孫長空當粗人當習慣了,根本沒有欣賞眼前景象的心思。現在,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探險上面。
不來不知道,蒼北仙苑的範圍居然如此之大。原先,他只在山陽處活動,很少會來到這山陰之處。雖然還是大白天,但空氣之中的溫度已經漸漸升高,一種讓人神清氣爽的清新氣味襲入到身體之中上。
“沙~沙~”
一道微弱的聲音傳入到孫長空的耳中,聽對方的位置,好像中距他並不遠。可不知是荒草太過茂盛,還是目標個頭太小的緣故,看了好幾次,他也沒能找到聲源在哪。此刻他的心情又驚又怕,但還有那麼一丁點激動。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給他打掩護的話,他肯定就衝上去了。可為了保險起見,他只得放棄這種衝動的想法。
“也許是野兔一類的小動物路過吧!孫長空,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孫長空反覆告誡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不知怎的,那些恐怖的影像不斷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愈是壓抑,那種不祥的感覺便愈是強烈。最後,孫長空已不是在走,而是在草叢之間狂奔起來,連頭也不回。而那些綠中泛黃的野草居然還十分有韌性,剛被掠過,便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順便將孫長空來時的路徑也一同遮擋起來。在這種一望無際而且外外相同的環境之中,這離迷路已經不遠了。或許,他已經迷路了也說不定。
就這樣,孫長空一口氣跑了半個時辰,最後就連他自己也跑不動了,這才停下身來,彎著腰,手扶雙膝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可剛停下來沒多久,之前的那種“沙沙”聲居然再次出現了,而且比之前還要近,還要清晰。那動靜聽起來就好像有人在磨牙齒一樣,只要聽一耳朵,混身的汗毛就會立即豎立起來。
這下,孫長空索性放開膽子,大聲呼喊道:
“是誰,趕快給老子出來,再裝神弄鬼,看我不反愴然的牙齒一顆顆掰下來。”
話音剛落,只見孫長安面前的草叢之中忽然向兩側分開,接著一道快而亮的白影立時從其中跳出來。他的神經原本就已經全部繃緊。現在被對方這麼一嚇,積蓄在心中的怒火隨即爆發而出,而這一切全部化作了一記平淡卻又可怕的拳力,直接轟擊在了白影的峰上。只聽砰的一聲,白影瞬間便被震出好幾丈之遠,再次沒入了草叢之中。
“不……不是吧!這麼不堪一擊嗎?”
孫長空看著那隻還還著血絲的手掌,不禁犯起了嘀咕。按照常理來講,能流血的東西一般都恐怖不到哪裡去,最起碼他可以確信,對方絕不是鬼。只是對方不是鬼,他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
想到這裡,孫長空壯著膽子,來到之前那道白影消失的草叢跟前,剛要探身進去一看究竟。可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畔響起:
“兒子,兒子,我的乖兒子,你在哪裡?”
孫長空心頭一驚,暗道這荒郊野嶺的,是誰在這裡嚇叫喚。找兒子去仙苑裡找啊!你來這裡作什麼,難道是來上墳麼。
就在孫長空心中偷笑之際,一隻不知從哪來的手掌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接著便有人道:“喂,你有沒有見過我兒子?”
孫長空被對方嚇得混身一哆嗦,剛要回身去看,誰知那隻手掌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豁然竄上自己的脖頸,一招之後便已擒住他的死穴。現在只有對方輕輕一按,他的小命就要立刻昇天了。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不知是呵斥還是央求,孫長空大叫一聲,嗓音都變了。趁著扭頭的工夫,他望了對方一眼,不過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站在他身後的居然是一個發髯花白的中年人。
而且還是一個相當落拓的中年人。
光看這人的外表,恐怕連五十都不到,但他的眼睛卻比面歲高齡的壽星還要渾濁。他的臉上沒有皺紋,只有灰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從灶臺裡爬出來。這大冷天的,此人竟只穿了一件單衣,透過上面的窟窿甚至還可以看到uo露的肌肉。看這樣子,此人似乎還是練過的。不過這也難怪,如果沒有兩下子怎麼可能輕鬆擒住孫長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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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面色依舊是那般冰冷,從剛才到現在甚至都不骨變過,二人站在冷風之中,一站就是兩個時辰。孫長空的脖子都僵硬了,那位中年人居然絲毫不為之所動。他怕目光如刀,並且已經鎖定了孫長空身上的各大死穴要穴,只要他敢有任何妄動,下一秒死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