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可以選擇的話,孫長空寧願沒有見過那個女人,因為這讓他想起了往昔一些不太友好的回憶,比如獸人,比如無妄修羅界。
如果判斷無誤的話,孫長空可以確信,眼前的這位女子正是一名如假包換的獸人,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是如何達到這裡的呢?
“你……你是誰?”孫長空哆嗦道。
那名獸人女子也不說話,只是簡單地向他使了個眼神,隨即便自顧自地轉身離去。就在這時,他那原本早已凍僵的身體竟神奇地再欠恢復活力,他可以感覺到血液在經脈之中飛速竄流的尖叫聲,這讓身體的各個部分都得已再現生機。終於,他站了起來。眼見那名獸人女子已經到了眼界的邊緣處,他管不了許多,要想活下去,這名來歷不明的獸人就是他的唯一希望。
短短的十里路程,在孫長空眼裡簡直難於上青天,明明靠近了那名女子,幾個呼吸的工夫便又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面。到了最後,他只能四腳著地,否則絕對追趕不上對方的步伐。終於,他看到了久違的炊煙,還有一波波沁人的香氣,他知道吃飯的時間到了。
孫長空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進食,可能是因為低溫所致,他的胃口便沒有感到特中堅力量飢餓。而那名女子家中的情況也不太好,除了一些土豆與糙米的粥食之外,桌上便再無其它。
這種時候當然尤不得他做選擇,他先按過女子遞來的一壺高粱酒,大口大口地牛飲了一頓。接著,他拾起木勺,又狼吞虎嚥地吃下了半盤米粥。體力,精力如泉湧一般迅速回升,他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因此發生熱烈地歡呼。也許,這樣的便飯已經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吃的食物,可對他來講,這又無疑是最不可獲缺的一頓大餐。孫長空想象不到,如果沒有受到一飯之恩的自己將會是怎樣的下場。眼下,他只得感激眼前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子,而他居然還是一名獸人。
酒足飯飽之後,女子又端上來一盤剛剛蒸熟的地瓜,別看這種東西賣相不怎麼樣,但卻是補充體力的絕佳寶貝,如果能在冰天雪地裡面得到這麼幾塊地瓜幹,那幾乎就是上天的恩賜。獸人女子毫無保留地款待,讓孫長空有些自慚形穢。要知道,作為獸人集中地的無妄修羅界就是毀在他的手裡,如果對方真的因為無家可歸,所以才會跑到這種人煙罕至的地方避難,那就真的是罪該萬死了。
獸人女子家中再無第三者,二人圍著爐火坐著,休息取暖。
這裡的晝夜變化極快,轉眼之間便已到了深夜。外面的風更大了,雪片也變得肆虐了許多,刮在木門之上,形成“啪啦啪啦”的撞擊聲,聽起來著實嚇人,生怕一個不經意竟就將屋門砸碎。
與孫長空的心情不同,那名獸人女子倒是淡定的許多,顯然他已習慣了這一切,培養出了過人的意志力,並與這片被冰雪覆蓋的大地真正地融合在一起,好像他就是在土生土長的一樣。
許久之後,孫長空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沉寂:“多謝你救了我。還沒有請教,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未回答,孫長空不禁看向對方,卻是發現那名獸人女子青藍色的臉頰之上居然出現了一抹紅暈。
以孫長空的經驗所見,這名女子的長相在獸人之中並算不上出眾,充其量也只能說是過得去。這在一般的獸人眼中,便是賢妻良母的角色,踏實肯幹,而且任勞任怨,不辭辛苦。正是因為自己相貌的緣故,要想從同類之中脫穎而出,便只能透過別的方式來吸引異性,這應該是獸人女子與生俱來的天賦吧!
如此一看,孫長空變得愈加尷尬,火爐之中的木柴也趁機搗亂,發生“噼裡啪啦”的響聲。
“諾娜卡,我叫諾娜卡。”
似乎是怕孫長空聽不清楚,那名獸人女子特意說了兩遍。而就個過程之中,她的眼睛之中居然閃出一絲歡喜的光芒,也許是因為太久沒和外人接觸的原因,也許他與孫長空本身就存有好感。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既然已經說出了口,那就乾脆說個痛快。漸漸地,屋裡的氣氛變得活躍起來,諾娜卡開始主動與孫交流,從一些基本的事情問起。比如,溫度怎麼樣,需不需要加點柴火。然後她又問起了孫長空的姓名,後者不單口述,還從爐膛裡抽出了根頂部燒焦的樹枝,在地上有模有樣地寫了下來。他知道,獸人的文明與人類大不一樣,所用的文字也各不相同。為了便於對方諾娜卡理解,他還好心地教授了一些簡單的漢字,供她學習理解。
“孫長空,寬廣高遠,四大皆空,原來你的名字還有這麼豐富的含義啊!我的就要遜色許多了。”
孫長空有些好奇,於是問道:“那諾娜卡什麼意思?”
女子垂頭喪氣,好像並不想提起這件事情。但看到孫長空如此堅持,她才勉強道:“活著!我的名字在家鄉的母語之中就是活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