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空揣摸不出起名字的人當時的心思。一般來講,一個門派,名號那是越響越好。什麼傾城派啦,聚賢莊啦,再不濟也會起個稍稍帶有文化氣息的名字。比如飄渺雲巔,蒼北仙苑。不為別的,說出去的時候好聽啊!可這草堂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門派疏於管理,院內雜草叢生不成?
思前先後,孫長空認為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性,草堂確實水平一般,而裡面的成員上到掌門下到弟子文化程度不高,只能想到這種淺顯易懂的字眼。他們給門派取名字的意圖也很簡單,就是告訴你這有人了,再有想搶地盤的請改道去別處。
第二種可能性,草堂的建立者是個通天的聖人,無論修為還是文化底蘊地,都已進入化境,做到了返璞歸真。於是,平常生活當中的一些東西便被賦予了不一樣的內涵。
草堂曾經的實力究竟如何,孫長空不知道。但從剛剛烏鴉道人的話語來推斷,這裡曾經一定出個不少能人。不然就連他那種揮手成路的神通都只能排到末了,那前面的眾師兄弟修為豈不是要飛昇了?
走神的工夫,孫長空已經邁入了山門,幾間破舊的茅草屋兀地出現在他視線之中。
“不是吧,說是草堂,還真弄了幾件這樣的房子在這啊!看這樣子好多看都沒收拾了,被風一吹還不得散架?烏鴉啊烏鴉,看來這幾十年你也沒幹什麼正經事啊!”
烏鴉道人似乎看出了孫長空的心思,於是道:
“怎麼了小友,看不上我的道場嗎?還是說,這裡與你學藝修道的地方相比,遜色了太多讓你接受不了?”
“不不不,在下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作為一個門派的臉面,這些建築有些不太相衫了,晚輩為何不翻蓋幾間,收徒納人之時也好有些面子。”
雖然孫長空極力想把話說得圓滑一些,但顯然他還是惹怒了對方。要不是身為出家人,恐怕他早已大打出手了。
“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懂什麼,這些可都是當年我們掌門一手建造的傑作。”
“啊?那這些建築有多少年頭了?”孫長空不禁問道。
這時,烏鴉道人伸出一隻手掌,隨即道:“不多不少,整整五百年。這五百年裡,沒有添過一磚一瓦,連根草葉子都沒掉過。”
孫長空心中大驚,暗道這些建築上的到底是些什麼仙草,竟能抵抗歲月的消磨,五百年之中都不風化腐朽。就算是鐵條搭的,也早該鏽成碎渣了吧!
看到孫長空難以置信的樣子,烏鴉道人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些,接著道:“你不懂,我們掌門修為之高,當時已經興世無雙。他用自己身上精純的靈氣附著在這些茅草之上,如同為它們穿上一件件衣服一樣,免受風吹日曬,雨雪侵蝕。不過近些年來,掌門的靈氣漸漸開始消散,要不是我及時續力,恐怕它們已經不復存在了吧!”
說到這,烏鴉道人一臉悵然,顯然是因為之前的話觸動了曾經的傷心往事,心痛不已。
就在孫長空準備上去勸導對方之時,一道童音翻著滾打著圈地襲入到他的耳朵之中。
“師父,你是不是又讓人當面揭穿了騙局,被找上了門來啊!”
孫長空抬眼一望前面,只見一個不過八九歲孩童出現從其中一間草屋之中走了出來,手裡還捧著一舊碩大的木盆,盆裡都是些換下的髒衣服,裝備去洗。
“哎?你怎麼出來了?今天的功課都做完了嗎?”
“功課?你說那些鬼畫符啊!早就做完了,阿大和阿二陪我一起做的。”
烏鴉道人有些不悅,但仍不動怒,隨即道:“他倆幫你?他們的任務可比你艱鉅得多啊!話說,怎麼沒看見他們?”
這時,那個小孩已經把盆到了井邊,然後開始打水倒水,打水倒水,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對方的話似的。
“嘿,這娃娃有意思!”
不知為何,那孩子的聽覺相當敏銳,話剛脫口,對方已經看向了孫長空,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誰是娃娃,你才是娃娃!”
雖然有些意外,但孫長空還是很喜歡和這樣的孩子打交道。因為這樣他就不用費盡心思去預防別人暗算他了。
“呵呵,這裡除了你之外,好像就沒人能夠承受得起這個稱呼了吧!”
孫長空本以為這回對方該認慫了。誰知,那小傢伙個頭不大,脾氣倒是不小,聽完他的話之後,那孩子直接把打水的木桶摔在了一旁,一個躍身便已來到了孫長空的跟前,出手就是一記猴子摘桃。
孫長空從小生活在蒼北仙苑,受正氣薰陶,對於這些旁門左道向來不恥。可他沒有想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居然會使會這樣陰損的招式,而且還是運用在實戰當中。如果讓他長大成人,還不得成為一方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