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慾與非凡一樣,消失在了屬於自己的符石之中,然後光芒消失,黑暗兩次吞噬了這裡的活氣。如今,法陣之中只剩下兩枚亮著的符石,一個屬於高峻山,一個屬於他的哥哥高遠山。
看到這裡,高峻山不禁回憶起曾經身在人間時候的事情。那時,他和兄長還只是兩名普通人。
二人生在貧寒的窮人家庭之中,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他們每天最最盼望的就是夜幕將臨,那樣的話他們就不用再為生計奔波,為活下去而拼命。
然而,世事難料,一場瘟疫帶走了村裡的八成大人,其中也包括他們的父母。從那之後,他們便成了孤兒,並進入到了人生當中最為黑暗的一段時期之中。
那個時候的他們以乞討為生,每天與比自己大上十幾歲的叫花子爭奪資源,搶奪乞討的成果。因為他們年紀太小,又加上身體發育不良,所以在這些爭奪當中二人往往都以失敗告終。帶著滿身的傷,吃著豬都不吃的泔水,禽著比海還鹹的淚,二人立誓,將來一定享盡榮華富貴,再也不讓人從自己手中奪走半分好處。在這種強大的信念支撐之下,他們兩個人一天天地熬了過來,高遠山變得胃大無比,可以吃下一切可以吞下的東西,然後幾個月也不用進食。而高峻山比自己的哥哥有頭腦,他知道積累,只有自己的東西,才能不被別人奪走。所以他儘量讓自己喜歡的東西都貼上自己的標籤,誰要膽敢觸碰他的物品,那下場一定是極其悲慘的。
再然後,他們偶然受到某位世外高人的指點,學得了一身本事,高遠山習得了修羅鬥獄,而高峻山而領悟了插稼人體的移花接木。兄弟同心,齊力斷金,很快高氏兄弟的名號便在道上傳了起來,一些想借他們搞出些名堂來的人主動找上門來,但結果都是有去無回。漸漸地,高遠山高峻山成了當地的惡霸的代名詞,附近的人家甚至不敢夜裡出門,生怕遇上這兩個煞星。
不知為了多久,一個身穿杏色長袍的修道之人偶然路過,得知了他們的事,便已“一飯之酬”,前去收服二人。一開始高峻山聽到這個口風的時候還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可當他對方那人的時候他才自己玩笑的是自己。
他與高遠山甚至都沒看清對方的容貌,便被一個碩大的口袋罩住了頭,接著一通電炮飛腿,直接將他們打暈過去。而當二人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另一方世界之中,再也無法與外面取得聯絡。
待在這裡的數千年時間當中,他們想盡一切辦法脫身,卻沒有一次能夠得逞。而就在某一天的傍晚,高峻山發現了一道流光墜落到了一座山頂之上,那便是蘇如雲之後的故事了。
蘇如雲的出現,無疑為二人的生活又帶來了不少的衝擊。對方修為雖然在進入這裡之後大大衰減,便即便這樣仍是界內獨一無二的頂尖高手,受萬人敬仰。為了不做對方的手下亡魂,他們只得討好蘇如雲,漸漸地成為了無間道的分支,然後便有了鬥獸場與珍獸堂。那個時候,聚惡嶺也才剛剛成形,同樣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就這樣,無妄修羅界在這幾人的相互牽制之下達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在此過程當中,他們也發現了與自己有些相同經驗的入界人,蘇如雲將他們稱作原罪者。至於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這也是之後高峻山小心翼翼從對方口中打聽到的。
不知為何,同為入界人的蘇如雲,我知的內情要遠遠多於七人之合。要不是因為性別對不上,他們甚至以為對方就是將七人困於界內的罪魁禍首。
彈指一瞬,千年的時間過去了,他與高遠山都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領域,也漸漸脫離了無間道的管轄,有意與蘇如雲作對。而後者彷彿沒有發現一樣,就這麼隨著他們的性子來,這促成了之後七人商定出界的天大陰謀。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高峻山仍有一件事情不明:為何當初那位高人不將他們與那魔皇殘念一同毀滅,反而將他們困在此地,永世不得出界呢?難道是對方心理變態,故意為難他們?又或者說,這裡面有著他們不知道的隱情,使得對方必須做此決定?
或許,這個答案並不那麼重要,但如果真能弄清這裡的原因的話,說不定他心中的憤懣還能少有一些。
高峻山還看,別看他表面上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其實心裡早已釋然,多年的時間沖刷,已經令他看透了許多。當時,他還天真地以為,陪著手下這群孩子,捉捉鳥獸,沒事的時候坐下來喝喝小酒,不也是挺好的事情嗎?
然而,他的兄長高遠山卻並不這麼認為。
高遠山本以為自己也已經放下了仇恨,但每次見到鬥獸場中有鬥獸者戰死的情況發生,他便不由得內心狂熱起來。
他不是悲傷,而是興奮。一見到那些新鮮的血肉,他就忍不住流口水。因為這個,他不只一次在觀看完比賽之後殺個人,然後找個偏僻的角度獨享美食。高峻山也撞破過幾次,勸說無果。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大哥變得越來越兇戾,越來越嗜血,直到前不久,他發現對方已經因為過量吞食人肉身體產生了突變,逼不得已只能給他使用移花接木奇術,延緩異變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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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看來,高峻山還是失敗了,高遠山仍然變得了吃人成性的惡魔。眼下,這隻惡魔正在向自己走來。
“峻山,你看來現在的狀態怎麼樣?是不是有種天下無敵的氣勢?”
高峻山打眼一看對方,心中不禁輕嘆一聲。這哪裡還能看出人樣,分明就是一個吃人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