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甫一上臺,二話不說,刀光劍影立即顯現,交織糾纏,猶如兩隻洪荒兇獸,相互廝殺,誰也不肯後退半步。方圓十米之內常人根本休想進入,就算一隻蒼蠅不小心闖了進去,也要受盡千刀萬剮、凌遲酷刑。
孫長空使一柄行俠劍,劍鋒三尺三,乃北域寒池中千年寒鐵煉製而成,吹毛斷髮,削鐵如泥,是無數修仙者做夢都想擁有的殺戮利器。
而令一方的張望遠,用的則是一把西域雁翎刀,刀的材質並沒有多少花樣,但據說當時為了煉製這把殺器,鍛造師殺了西域隔壁上九百九十九隻食腐禿鷹,並用它們的血液製成嗜血大陣為其開鋒。
當天,鍛造師便用這件兇物殺了當時聲名顯赫的七絕妖僧,並將他的頭顱高掛在雁翎關的關口之上,一曬就是三天。從那之後,西域雁翎刀名聲大震,修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後來,刀落入了火髯道人手中,然後她又傳給了剛剛晉升到內門的張望遠,才有了今日這場精彩大戰。
兩件神兵利器,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濺起的劍罡刀氣在擂臺上留下一條條整齊的切口,裂痕可達半米多深,這要砍在凡人的身上,就算僥倖不被腰斬,也要斷手斷腳了。
不一會,二人交手已經超過百招,孫長空額頭已經可以隱約見汗,而張望遠卻仍然一臉從容不迫,揮砍掄劈,招招到位,直逼得孫長空接連後退,眼看身後已經來到了擂臺的邊緣,再繼續下去可就再無退路了。
危急時刻,孫長空急中生智,氣沉丹田,一股渾厚的靈氣透過奇經八脈湧入腦海與左右兩臂之中,封陳許久的強招霹靂乍現,行俠劍上立即竄起電光無數,劍體被那淡藍色的電光映得寒氣逼人,叫人不禁屏氣注視。
再看張望遠,面對殺招當前,冷峻的面龐之上竟是升起一絲輕蔑,殘酷的冷笑之中飽含陰謀算計。就在眾人將目光投向張望遠想要看看這位新晉才俊將有何等手段應對的時候,他居然翹起掌心在刀刃之上從頭到尾輕撫一遍,一道,不應該是一片駭然殺氣轟然湧現,血腥如丹的刀身竟將半個天空映照得嬌豔欲滴,就連天邊的夕陽也變得無光。
“行俠仗劍!”
“血日極刀!”
兩人最強的一式殺招直面碰撞,混亂的氣流幻化為氣刀無數,直接將擂臺一分為二,破損的傷口就如同一張血盆大口,將要吞噬一切進入其中的物體。
而一藍一紅兩道迥然不同的靈氣匯成一體,碰撞消弭,巨大的風暴使得擂臺周圍的看客連眼睛都睜不開,只得憑藉周圍的氣場來判斷局勢情況。
“這……這真的是內門新秀與自費弟子之間生死角逐嗎?這些後輩生得也太彪悍了些吧!”
一個進入內門數年的老牌弟子一邊眯著雙眼注視著臺上的戰況,一邊不禁驚歎地說道。
“快看,要見分曉!”
那人話音未落,只聽臺上忽然傳來一陣清靈的龍吟,那是屬於一件兵器臨終之際的最後絕唱。
“叮~”
看客們還沒緩過神來,一道狼狽的身影以及半截斷劍已然著落在地。孫長空披頭散髮地跪倒在地,內息已然亂成一團,再不調息恐怕要走火入魔。再看他面色蒼白如紙,身上血氣低靡,顯然是在剛剛的對戰之子受了相當嚴重的內傷。落寞的半截斷劍插入比武場的石磚之下,雖然仍能傲然站立,但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無法對人造成威脅。
張望遠勝!
“怎麼樣孫長空,我這打臉的功夫還不錯吧!”
戰況出人意料,本以為將會持續數個時辰的鏖戰居然被張望遠三下五除二輕鬆拿下了。他甚至沒有動用腰間的佩劍,只憑一雙素手,便折斷了孫長空的行俠劍,還捎帶賞了他一耳光。
直到現在,孫長空還能覺察到耳畔傳來的響亮耳光聲,但這並沒有什麼。要知道,肉體傷害遠遠沒有精神遭受的打擊來的猛烈,這可能將會是他一輩子都難以釋懷的恥辱。也許只是因為這一次小小的摩擦,就有可能在孫長空的心中落下永不退卻的陰影,從而影響他一輩子的修仙歷程。
孫長空能夠清晰感覺到來自四面不放的冷嘲熱諷,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立即變成一隻地鼠,挖個地道直接走人算了。
然而,他並不能那樣,他是孫長空,不是孫悟空,不會七十二變,不懂上天遁地的法術,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渺小得有些可笑。
“長空師弟,你沒事吧!都怪師兄,剛才出手太重了,哈哈哈!”
在壓倒性實力之下,張望遠的得意一點也沒保留,全部都寫在了臉上。他甚至還在回味剛剛短暫交手過程中的畫面,尤其是他一掌轟擊在孫長空臉上的時候,清脆的聲響簡直令他血脈噴張,激動的心情幾乎失控。
眼見孫長空跪倒在地半晌都沒站起身來,幾名好心的弟子走上比武場,想要將他攙扶下來。誰知,就在大家以為他喪失戰意的時候,孫長空居然再次站了起來,他的手中還握著半截行俠劍,這可是生日的時候王道人送給自己的禮物。當初得到寶劍的時候他是何等開心,而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塊破銅爛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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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望遠,咱們走著瞧!”
孫長空狠狠丟下手中的行俠斷劍,上下幾次翻騰幾次之後,轉眼間便躍出了圍牆,朝著山門下飛去,只留下勝利者張望遠一人桀驁的身影。今天,張望遠終於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今後,恐怕再也無人懷疑他這內門弟子的實力了吧!
蒼北仙苑的山腳就有一座小城,名叫登高。平日裡,仙苑內的弟子想要採購些生活的必需品大多都會來這裡,偶爾有些賣藝耍活兒的,也會吸引些來往的旅客。仗著龐大的客流量,利潤頗薄的小販勉強能夠度日。
集市上熙熙攘攘,大家自顧自地遵循自己的軌跡生活著,完全不會因為別人的傷心難過而有所動容。
孫長空也是如此。
除了自己之外,又有人能懂得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