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哥哥是出了什麼事?”柳燕迫不及待地問道,“我來鹽城尋你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打聽到你們的訊息,才知曉哥哥惹上了官司。你帶著孩子不便離開,我便想著你可能還在鹽城,便四處尋你。”
柳氏說到這事就忍不住哭了起來,說:“都是我的錯。”
“嫂子,你別先急著哭呀,把事情跟我說一說,看看能不能想什麼辦法。”柳燕勸道。
柳氏抽泣了一會兒,止住了哭,說道:“鹽城販賣私鹽的事你哥知曉後,便抓了幾個人,那幾人的親戚都來走動,想讓世誠網開一面,被世誠嚴詞拒絕了。後來有一次我去銀樓想給宇兒買一把銀鎖保健康平安,銀樓的掌櫃說世誠寫了一手好字,他想求世誠的一幅字,用來裝點門面,寫什麼都可以。”
柳氏越說越覺得悔恨:“我看那掌櫃並不是犯人的親戚,又不指定寫的內容,想來不會有別的企圖,就拿了世誠的一幅字,送給了那掌櫃。”
柳燕看不出這會惹來什麼事。
“妹妹,都怪我,輕信於人。”柳氏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道,“後來,等巡撫找上門來,我才知道,銀樓給我的那把銀鎖竟然是金子做的,說你哥哥受賄。”
“怎麼變成了金子的了?”柳燕下意識地想著是不是有人把鎖換了,畢竟銀鎖和金鎖的重量是不一樣的。
“當時給我的時候,我便覺得有些重了,可銀樓老闆說是將一個鈴鐺嵌在銀鎖內,所以比一般的重些。”柳氏不敢看柳燕,只是敘述著過程,“我聽著確實有鈴鐺聲,便沒有在意,不曾想,那個銀鎖,只是外頭鍍了一層銀罷了,裡面的的確確是金子所制。”
“嫂嫂不必過於自責。”柳燕說,“有心之人為之,這一次不行還會想別的花招,防不勝防,這並非你的過錯。”
“如若沒有送那幅字,便能說是那掌櫃的故意栽贓嫁禍,可我卻送了一幅畫。”柳氏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淚,“用畫換了金鎖,我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你哥哥恐我受到牽連,硬是承認了是他讓我做的此事。”柳氏閉上眼睛,抱緊了承宇。
“娘,不哭,不哭。”柳承宇伸著小手替柳氏擦眼淚。
柳燕不解:“既是受賄,為何罪名卻成了販賣私鹽?”
柳氏犯下的那個錯說大也不大,畢竟受賄的金額比較小,而是事情還沒有成,影響也很小,要判的話絕對不會被流放,更不會被冠上販賣私鹽的罪名。
“此事我也想不通。”柳氏說,“當初我們以為是受賄的罪,就算承認了,罪行也不大,走動下關系最多就是回老家。可不曾料想,事情最後卻成了販賣私鹽的大罪,我們打點的銀兩還加重了罪行。”
柳燕想了想,又問:“我來鹽城尋你們,為何別人對你們會諱莫如深?”
“那個銀樓掌櫃,一夜之間,一家人被滅了口。”柳氏冷戰了一下,繼續說下去,“這事卻被說成了,販賣私鹽的人為了不讓人順藤摸瓜查到他們,就痛下殺手,也更說明世誠和販賣私鹽的人有關,認為世誠會說出銀樓老闆,繼而牽出別人。”
“因為世誠在牢中,只得在銀樓老闆那一處下手。”
扯上了人命官司,柳世誠身上的罪名小不了,難怪被判至流放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