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崖之上,應龍師滿意得仰天長笑。西經無缺一死,闇盟再也無人能阻擋他。只要送長琴無焰琴劍相隨,他就能專心對付修羅國度。兇嶽疆朝一統魔世指日可待。
“你太得意了。”雁王冷不丁告誡道,“得意忘形,戒之。”
“得意,但非大意。踏出成功的一步,還算不上成功。”應龍師收斂狂妄,詢問雁王道,“你說過要助老朽一統魔世,什麼時候消滅修羅國度?”
雁王挑了挑眉:“就這麼迫不及待了?不斬草除根的後果,通常是春風吹又生。”
“老朽不會給勝弦主起死回生的機會,但是修羅國度終究是必除的芒刺。”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
“要置身事外嗎?”應龍師語帶威脅道,“元邪皇已死,你能毀約,老朽自然也能對你的目標出手。你的遊戲還想繼續嗎?”
雁王勾起一絲譏笑,冷嘲熱諷道:“你的蠢言蠢語總是別開生面。與你講話,當真考驗吾的耐性。既然你等不及要結束合作,那我的回答是……很快。”
無極山下,俏如來等人趕到湖邊,但見長琴無焰與幽靈魔刀,不見西經無缺與元邪皇。
捷報之後,乍聞噩耗,悲慟衝散喜悅。戰爭從來都是悲哀,縱使勝利,也不過是以犧牲終止犧牲,何喜之有。
俏如來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向長琴無焰鞠了一躬:“感謝勝弦主與西經前輩,保住了九界眾生。”
“是為了保住闇盟還在魔世的子民。”長琴無焰一語揭過感傷,繼而問道,“俏如來,畸眼族人呢?”
“已經救下,兇嶽疆朝士兵並沒抵抗。”
“很好,你果然沒辜負吾的期盼。”長琴無焰甚感欣慰。雖然這一戰她失去了底線,但她仍希望保住一點信念。
趁著長琴無焰療傷,俏如來回去聯絡眾人。就在他離開之後,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來到。
“勝弦主,別來無恙。”語氣輕佻,神情戲謔,正是戮世摩羅。
“戮世摩羅?”長琴無焰微微詫異,波瀾不驚地問道,“你是來殺無焰的嗎?”
史豔文見狀,立刻擋在長琴無焰身前。戮世摩羅瞥了他一眼,直接無視他的存在。
“殺你有什麼好處?你死了,留下一個無主的闇盟。不管打還是不打,修羅國度都要與兇嶽疆朝正面交鋒。我又不是三尊沒頭殼,當然知道共抗大敵更有利。”
“帝尊有把握迴歸魔世?”
“勝弦主就是勝弦主,這麼輕易就被你套話。”戮世摩羅大方地承認道,“不錯,我有把握,更有保障。所以我的目標不只是回到魔世,還有讓應龍師死在人世。”
長琴無焰略有意外,不由重新審視戮世摩羅。她看了看史豔文,再看了看戮世摩羅,腦中浮現『後生可畏』四個字。
“但現在的修羅國度……”
“比闇盟好不了多少是嗎?”戮世摩羅似笑非笑地說道,“如果說修羅國度的主力沒被消耗,進入人世的只是兩年前的敢死部隊,是不是能讓勝弦主安心呢?”
“龍邪環伺,更難心安。”
“放心,趁火打劫不如雪中送炭。唇亡齒寒,這麼簡單的道理。”戮世摩羅循循善誘道,“應龍師不會放你干休,更不可能善待你的子民。闇盟獨木難支,要麼被滅,要麼聯合。成為歷史或者書寫未來,就看勝弦主的選擇了。”
“無焰還有選擇嗎?”長琴無焰無可奈何地說道,“沉淪海早就波濤洶湧,這江湖終究後浪作主。”
“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長琴無焰輕嘆一聲,詢問戮世摩羅道:“關於策君……”
戮世摩羅雙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我講不了不算,他又不聽我的。他的想法你也知,但是他的和平終歸只是理想。人心不滅,野望無休,這世上就不可能真正的和平。以一人之力維繫局面永遠不墜,究竟是他太天真,還是應龍師、帝鬼太無能?為了這種和平的假象,他犧牲了多少?口口聲聲的大局,又是誰的大局?”
“守護魔世和平我沒意見,但不該由墨家的人攪渾沉淪海。”戮世摩羅深惡痛絕地說道,“論犧牲,誰能比他們更能犧牲?一貫求穩的做法,掐滅動亂的源頭,削弱至彼此牽制。簡單來說就是打到兩敗俱傷,傷到沒能力再發動戰爭。用自己的標準定義和平,再以大局的名義去犧牲,這世間還有比這更虛偽的觀念嗎?”
“在背後歪曲事實、挑撥離間,詆譭他人的理念,就是修羅帝尊的真誠嗎?”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長琴無焰、史豔文循聲看去,是俏如來帶著劍無極回返。
嚼舌根被人抓住,戮世摩羅非但沒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問道:“我有講錯嗎?”
俏如來無心與他爭辯,也無暇搭理這名無可救藥的親兄弟。
“我先讓玄狐與逾霄漢、獨眼龍前輩將畸眼族民押送到還珠樓嚴加看管。”俏如來對長琴無焰說道,“現在魔世通道還被兇嶽疆朝佔住,只有等待時機再將他們送回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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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豔文看了一眼戮世摩羅,說道:“就算回到魔世,為了阻止更多的燭龍誕生,兇嶽疆朝也勢必將畸眼族斬草除根。”
“闇盟會全力周全。”說完,長琴無焰看向戮世摩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