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分歧,局面僵持。為了各自的信念,公子開明、御兵韜爭鋒相對,互不相讓。
公子開明冷冷注視。御兵韜不甘示弱,目光如電。當底線被觸及,共同的敵人遠比不上眼前的敵人。
眼看同盟分崩離析在即,神蠱溫皇扇風打圓場:“元邪皇沒打來,自己倒先內訌。這該不會也是無我公子的計謀?”
公子開明瞬間破功:“他若真是什麼都算到,我數一二三四五,大家一起舉雙手投降。”
神蠱溫皇驚訝他的善變:“策君消氣了?”
“生氣管飽,我要吃飯做什麼?”公子開明沒好氣地說道,“犧牲闇盟,九脈峰同樣守不住。明知後果還這麼做,不是頭殼梆梆,就是想賭一個可能。”
“吾見識過永夜皇的決心,普通的感情攻勢不可能奏效。這種不擇手段的犧牲,就算換了人格也一定相同。”
雖用貶義之詞,御兵韜卻無貶低之意。他少有敬佩的敵人,永夜皇正是其中之一。那種身先士卒的精神、獨戰天下的豪情、自我犧牲的覺悟,不是擁有過人的智武就能比擬。
無我公子雖然心性不同,但與永夜皇的本質相同。看待他,不能以局中人的眼光,因為深淵中還是深淵。身在局外,恪守界限,深淵就是蔚藍大海。靜時隨遇而安,動則死而後已。這樣的人只要願意妥協,如何放置都是最可靠的部屬,哪怕像撼天闕一樣讓他看門。
這便是御兵韜被單誇說動的原因。無我公子非忘今焉、玄之玄之輩,值得苗疆冒險一賭。
“苗疆容不下永夜皇,容得下他?”神蠱溫皇風趣地質疑道,“他可不像永夜皇,會中俏如來的美男計。”
“他沒永夜皇的武力。”御兵韜氣勢洶洶地說道,“這就是吾容得下他的自信!”
“掌聲鼓勵!我會在精神上全力地支援你,加油!”公子開明握拳打氣,陡然語調一轉,“順便提醒,小心那口劍。”
“劍?”御兵韜回憶墨雪的描述,“血戮。”
“就是這口煙花劍。”公子開明心有餘悸地說道,“我險險變作煙花鬼。但是之前他的模樣要死,吐出的血又臭又毒。我甚至懷疑他已經是一具屍體,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能動。”
“嗯……”御兵韜思索了一陣,說道,“天門之戰,永夜皇的肉身被毀,寄體在王骨兵器之中。因為王骨異能而形成肉身,如同當初黑白郎君分化的白狼。但是王骨只有一個,除非殺掉永夜皇,他才能重塑肉身。”
“與我交手的永夜皇貨真價實。”神蠱溫皇頗有心得地說道,“分唱兩角,這也是血月孤紅的拿手好戲。”
“為什麼?為什麼不殺永夜皇?”公子開明在殿內踱步苦思,“是不急殺,還是……”
“還是他隱隱期待著,永夜皇能夠醒來。”神蠱溫皇道出他的答案,“迴歸始界是永夜皇的執著,為此無我公子不惜犧牲自己完成。同時掃清,讓永夜皇戴上面具的一切因素,比如說……俏如來。”
公子開明一震,罕見地正容亢色:“我們對他的判斷都錯了。無我公子不是無情,只是他的感情不在他的身上。”
『越是無我,越需要自我。』
御兵韜心中瞭然,不動聲色地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用永夜皇逼他現身。”
“唉,正品沒了,複製品也沒了。坐了兩年輪椅,虧了一本「羽國誌異」。”神蠱溫皇感慨萬千,憂傷程度僅次於那日一天走完一年的運動量。
一日之後,無我公子自冰棺中醒來。他的本體在吸收最後一罈血神酒,目前只能依附明淵凰的肉身行動。
“雖然杯水車薪,至少提供一段時間的能量。”無我公子呢喃著走出山洞,“迴歸血戮之前,得設法喚醒明淵凰的意識。幽靈魔刀刺激失敗,只剩下……止戈斬武。”
念頭甫起,指令瞬息傳達至還珠樓內室。正在抵抗咒術侵蝕的獨眼龍,毫無防備,受到意識中乍現的幻瞳控制。
燕駝龍全神貫注地施法,忽見獨眼龍目露兇光:“獨眼龍,你……啊!”
異常的響聲驚動還珠樓,打斷劍無極絮絮叨叨的埋怨:“……劍無極不是你呼來喊去的小弟。我也有尊嚴呢,我……什麼聲音?”
雪山銀燕本來正忍氣吞聲,突來的打岔,讓他憋的氣如皮球般洩盡:“好像是燕駝龍前輩的慘叫。”
“難道是元邪皇打來了?”劍無極大腦惘然失憶,自然而然地回答道,“快去看看!”
獨眼龍打飛燕駝龍,豹眼鑲金刀緩緩出鞘。他沒殺燕駝龍,提刀四處找尋目標,如入無人之境。
梁皇無忌應急支援無極山,房間內只剩燕駝龍。連為獨眼龍解咒的戰力也抽調,料想還珠樓內的守備何等空虛。
一間房內,姚金池正在照顧千雪孤鳴、逾霄漢。見到獨眼龍持刀闖入,她嚇得摔掉了手中的水盆。
猩紅的獨眼掃過,找無目標,獨眼龍轉身離開。
另一間房,修儒獨自照看俏如來、玄狐,全然不知危險即將到來。他掐著時限,準備前往冰室更換玲瓏子。一轉身,正好撞上面無表情的獨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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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言,獨眼龍揚刀欲斬。受到驚嚇的修儒慌忙閃避,也將床上的兩人暴露在刀口前。
視線之中障礙消除,獨眼龍不再理會修儒,步步進逼,殺氣騰騰。
身為醫生,怎能放任病人被殺?於是修儒取出銀針,豁命朝著獨眼龍身後要穴扎去。
獨眼龍雖然喪失自我意識,但是武者本能辨別氣流變化。只見他收刀轉肘,豹頭吐出金刀,精準擋住織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