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決之日,各路武林俠士早早到來,喧囂人潮聚集四方山,一睹永夜皇伏誅過程。
然而——
“你們看,山壁上有四個字——風中捉刀!”
“什麼風中捉刀,是永夜皇要跟俏如來打啦!”
“但這隻魔好像不是永夜皇呢。”
“他是誰啊,我都沒見過他,魔世有這隻魔嗎?”
“我想起來了,他是坐在不悔峰的劍客,他是……”
玄狐坐在四方山上,無暇白玉插在地上,在日光的映照下寒光凜冽。一道身影握珠從容而來,白衣勝雪,清逸出塵。
俏如來所過之處,周邊俠士皆是後退三尺,生怕沾染他身上的血紋魔瘟。
“俏如來……”仇人當面,南溟廣虛激動萬分,恨不得立刻上前指證,卻是被玄之玄及時制止。
“道者冷靜,現在還不是出面對質的時候。”玄之玄環顧四周,確實沒有發現明淵凰的身影,“嗯?為何不見明醫?”
南溟廣虛回答道:“明姑娘的研究有了新的發現,做完實驗記錄後,她便會趕來四方山。”
“真是辛苦她了。”玄之玄感慨了一句,將目光投向山頂的兩人。
“嗯?風中捉刀……”俏如來留意到山壁上的名號,暗暗將這四個字記在心中。
玄狐的目光掃視山下圍觀者,試圖在其中找到熟悉的身影,卻是沒能在一干俠士中找到她。
“應零,還沒到。”玄狐看向走來的俏如來,“我沒看到她。”
俏如來瞥了一眼玄之玄,說道:“她已經到了,只是不想讓我們發現。”
“為什麼?”
“我也想問她……”俏如來忍不住捏起拳頭,“為什麼……”
“應零不想見你。”玄狐起身拔起明霜,“因為你不愛她。”
俏如來震驚地看著玄狐:“玄狐?!”
“一步禪空能犧牲自己,劍無極與鳳蝶也能。”玄狐面無表情地看著俏如來,“但你不能,而且我感覺,你想殺她。”
“他們在講什麼?”
“為什麼還不開戰?”
“俏如來,快誅殺此魔啦!”
……
四方山上久未開戰,四方山下議論紛紛。圍觀的群眾之中,只有一人格格不入,面露沉思。
“會是我所想的那樣嗎……)”
一道黑影依靠在石頭旁,聽著群俠的呼聲,冷漠地望著四方山上:“俏如來,揹負眾人期待的感覺沉重嗎?”
俏如來一時心悸,不由後退一步:“我想……殺她……”
一語揭穿,透徹內心,竟連自己也不知,他何時開始放棄。
或許更早之前,他就已經放棄,只是不願面對,還在自欺欺人,將不甘心當成愛,不斷地傷害她、逼迫她,甚至牽連了這麼多無辜的人。
“原來……是我。”俏如來的嘴角溢位鮮血,“都是……俏如來的錯。”
“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我知道什麼是欺騙。她最喜歡欺騙,所以她願意為你犧牲,她愛你。”玄狐抬起一雙瑰麗的眼眸,“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感覺,但我知道,止戈流能讓我明白,這是什麼感覺。等了許久了,這一戰,自我踏入人世開始。”
俏如來一震,逐漸攥緊了數珠:“抱歉,我不能讓你活,因為得到止戈流的你,將是人間浩劫。不能有更多……滅世之武了。”
“止戈流,我能領悟,我一定能悟出超越止戈流,屬於自己的劍法。”玄狐將明霜握在手中,將劍鋒對準俏如來,“來吧。”
“哈啊——”俏如來甩動珠串,墨狂飛旋入手,挽劍貫地開陣,“止戈流,開陣!”
墨狂入地瞬間,一束金光沖天而起,抗魔之力化作浩瀚無邊的劍氣,將玄狐與俏如來籠罩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