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來依言轉身背對,空靈清揚的絃音響起,是琴,更是情。聞者閉上雙眼靜聽,下一刻卻是聽見一道清冷悅耳的聲音。
“昨夜北嶺寒風刺,今朝西樓冰霜倚,孔雀東南雙飛意,遼遠梧桐枝。
樹回陰雨響春雷,煙寄晴雲越秋池,誰知夜半瞑,睜眼時,看窗邊點滴紅燭淚。
黃沙途上兒女情痴,白色月前傾吐相思,嘆奈何錯身遇創治,隨飄絮徒勞運命分離。
早就袂記當初滋味,驀然回首落花成詩,想問伊卻驚講出嘴,只等到黃昏會後無期。
……
批信內底模糊的字,輕寫紙頂萬千漣漪,畫一幅蝴蝶夢中戲,咁會當共度滄海晨曦。
畫一幅蝴蝶夢中戲,咁會當共度滄海晨曦,睜眼時。”
撫琴吟唱間寄託感情,哀豔婉轉的歌聲,無形間攝人心神。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樂聲輕詠,傾訴纏綿,似情意永恆,歲月靜好。目光不離,內斂如水,若盼他回眸,柔腸百轉。琴音奏情心,作一曲相思。
俏如來謹記約定,不發一語,緩步離開大殿。在走至殿口之時,內心情感再難壓抑。一眼回眸,對上伊人眼眸,目光交融,情思瞭然於心,無須言明。
縱使離情依依,仍有責任未盡。兩人同時移開視線,一者回頭離去,一者戴上面具。誰都知曉,下一次見面,便是在達摩金光塔,一決生死。
“無愧於情——”永夜皇屈指欲挑琴絃,琴絃卻是不觸自動,“終得無悔。”
“強烈的劍意。”玄狐不疾不徐地走入大殿,目光落在永夜皇的琴上,“我方才,聽到歌聲,見到俏如來。”
“是吾在悟劍。”永夜皇的手拂過琴絃上空,五根琴絃感受到劍意,不斷地發出震顫嗡鳴。
“悟劍?出劍。”玄狐從腰間拔出佩劍,“我要看你悟的劍。”
“不就在你眼前。”永夜皇輕輕拂過五絃,細碎的劍光如波紋盪漾,“這就是吾的劍。”
“這不是劍。”玄狐挽動劍花,抬起手中的劍,“這才是劍。”
“劍行有情。與吾而言,最有情者,是琴。”永夜皇攤手比了比無悔,“所以,吾的琴就是吾的劍。”
玄狐的臉上露出一絲迷惑,隨後指著她面前的琴說道:“那我要看你的琴。”
“看琴,不如聽情。”永夜皇抬手化出一張座位,“若你想看,那便坐下,靜聽。”
“嗯……”
玄狐落座之後,永夜皇傾注一身劍意,內力轉化術力與靈力,眼前竟出現開闊之景。頂峰對立,兩名絕代劍者似滿弓之弦,蓄勢待發。
隨著琴聲展開,眼前再現不悔峰劍決,奇幻瑰麗的劍姿,縱橫開闊的變化,遍佈山壁的劍痕,驚世駭俗的劍招,偏差三寸的劍鋒。
玄狐看得目不轉睛,極致的劍意無比還原,彷彿驚世劍決就在眼前。琴音漸收,最後的景象停在臨死微笑,消散。
“這兩名劍者是誰?”玄狐看著永夜皇說道,“我想知道他們的名字。”
“使用飄渺劍法的劍客,是秋水浮萍任飄渺,又叫做神蠱溫皇。”永夜皇語氣平靜地說道,“使用無極劍法的劍客,是宮本總司。”
“任飄渺,宮本總司。”玄狐面露不解之色,“宮本總司原可與任飄渺同歸於盡,為什麼要放棄?”
永夜皇訝異地看著玄狐:“這是你第一次,問出與劍無關的問題。”
“我只是感到……”玄狐停頓了片刻,露出一臉的疑惑,“不能理解。任飄渺要殺他,為什麼他不殺任飄渺?”
“因為他選擇不殺,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傳承。”永夜皇的聲音中似有感慨,“如果他殺了任飄渺,那成為絕響的不止一劍無悔,更有宮本總司的劍道精神,劍行有情——殺與不殺,殺戮與慈悲的抉擇。”
“但他敗了。”玄狐的疑惑依舊不散,“明明一劍無悔勝過劍十一,但他的死卻證明了一劍無悔不如劍十一。”
“他敗了嗎?我認為沒。”永夜皇撥弄著琴絃說道,“武學後繼有人,精神有所傳承。他的傳人以一劍無悔擊敗任飄渺,讓他變成癱瘓。宮本總司可能沒贏,但他絕對沒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