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得果真形神俱在,你想看看朕的嗎?”
溫軟含笑的嗓音響在耳畔,奚念知微驚,驀地扭頭。
哪知他就近距離站在她身側,她這一轉,額頭輕輕擦過他的下巴。
奚念知下意識想退後,他卻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肢,輕輕一扯,便將她拉入到他胸膛。
俯首望著她,祁景遷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後,一本正經道:“你身後是硯匣,若潑了墨,豈不是渾身都黑乎乎的?”
奚念知:“……”真是的,想抱就抱嘛!何必找理由?
她忍住笑意,伸手環住他脖頸,順著他說法道:“是呀,一身黑乎乎倒是其次,若是將皇上寢宮的地板弄得一團糟糕,臣女該當何罪呀?”
祁景遷:“……”
殿內靜寂,宮婢太監早已退去。
他掌心輕貼在她背部,聞著彼此砰砰顫動的心跳聲,奚念知將下巴擱在他肩上,視線望向桌上他所繪的丹青。
畫裡也有三隻小狼崽,還有隻嬌小可愛的黃貍貓。
原來他們兩人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它們會想我們嗎?”
“會的……”祁景遷吻了下她頭發,“等成了親,找個時間,朕帶你回洪家村,咱們去看看它們,那時它們應該有小狼大小狼妹了!它們肯定也和它們爹孃一樣嬌憨可愛。”
“嗯,好。”
祁景遷挑挑眉:“既然如此,為了早些時日得空去看它們,你便早日與朕成親如何?”
奚念知:“……”
74.七四章
七四章
對於封後的事, 皇帝著急,欽天監並不著急。
他們夜觀星象,掐算出短期內最好的日子是來春的三月初一。
祁景遷以往並不相信這些,只是傳統歷來如此,他便一直持不置可否的態度。
可經歷過靈魂穿狼的事情,他想法有所轉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越看重成婚這件事情,自然越是謹慎。
太後也對此事並無異議,就是皇後這個位置, 她不認為區區一個院使的女兒有資格勝任。
這日,她吩咐禦膳房烹煮了羊肉辣湯,這羊肉最是壯陽,在冬天又能驅寒暖身,送到乾清宮給皇上滋補身子最合適不過。
沿長廊來到書房, 太後喚了聲“皇上”,命身後的婢子將湯呈上去。
“母後。”祁景遷起身請安, 讓她上座。
兩人寒暄片刻,太後望著他笑了笑, 這才表明來意:“皇上, 哀家也很喜歡那奚姑娘,看著就乖順討喜, 只是……”
祁景遷沒作聲, 臉上維持著淡淡的笑意。
他早不是當初拼命努力只為期盼娘親多看幾眼的小孩, 這個世界有些事終究是強求不得。
況且他也沒有什麼資格指責太後,她賦予他生命,不曾苛待,他生病時她也會掉淚難過。
太後只是與天下許多母親有些不同,在兒子與自己中間,她更愛自己。這本就是件無可厚非的事情,沒有誰規定,母親就一定得為兒女付出一切。
“皇上,奚家那位姑娘雖明理懂事,但終歸出身醫家,許多規矩定然不解。你若真心喜她,下旨封她做個貴妃便是,日後等她有了子嗣,再加封皇貴妃也很好,至於皇後之位……”太後見祁景遷不作聲,他微微垂著眉,以她的角度來看,自是以為他在認真考慮她的建議,心中微喜,她繼續道,“皇上,上次哀家為你挑的那些千金,你覺得可好?她們都出身名門望族,孫淑也與彌兒有幾分相似,很是端莊得體,你……”
“母後。”這次沒等她說完,祁景遷便開口打斷。
他抬眸定定望著她,淡淡道,“朕對先皇後向來只有敬重之誼,自不會再讓她妹妹進宮。如今朝中各股勢力都很均衡,朕無論納哪一家的女兒為妃,都會打破好不容易平衡的局勢。另外,朕立後的同時,並沒有納妃的打算。”
“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並沒什麼意思,祖上太宗聖德皇帝一生也只有仁慧皇後相伴左右。”
“皇上,你至少也要為子嗣多加考慮,而且……”
祁景遷蹙眉,閉了閉眼,終是再度打斷了她話:“從今往後,母後安心在慈寧宮享頤養天年便是,這些事您不必費心操勞,若宮中哪裡服侍得不夠妥帖,盡管告訴朕,朕都會盡量滿足您的要求。至於朕的婚事,以及朝堂之事,您都不必再像朕昏迷時那般憂心。”
這句話什麼意思?太後面色微變,眸中驚懼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