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福回:“臻園裡的溫度比外面要暖和些,不到寒冬臘月,它們鮮少——”話語一頓,招福眸色微變,“難道是?”
奚念知面露疑惑。
招福這才趕緊解釋:“回姑娘,奴才照料臻園數十年了,團團的娘以前懷孕時,也是突然開始住進巖洞,不過奴才也不能肯定。食鐵獸胎兒小,很難判斷它到底有沒有懷孕,往往每到臨産,奴才們也才能確定。”
“原來如此。”奚念知點點頭,笑道,“其實我覺得它並沒有生病。”
招福:“……”
他借咳嗽掩飾心虛,食鐵獸確實沒生病啊!
那隻不過是皇上隨口說的謊言而已。不過皇上就是皇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謊言也是真理。
兩人走出竹園,奚念知對招福道:“既然如此,我看我沒有再進宮的必要。”
“不行啊!”招福驀地大驚小怪地叫起來。
奚念知被他的大嗓門嚇了一跳,驚詫道:“為何?”
“因為、因為……”招福大喘氣說,“因為奴才並不能確定團團有沒有懷孕,奚姑娘,奴才求你了,千萬要繼續進宮啊!若是團團有個萬一,奴才怎麼向皇上交差?畢竟團團是先帝最為喜愛的動物,皇上一定不會饒了奴才的,奚姑娘你行行好吧!你明天一定要進宮好嗎?”
招福此時早已明白皇上的真實目的,哪能讓奚念知如願?
她不再進宮,他可就完蛋了。
所以,招福是真著急真擔憂,他語速極快,眸中泛著淚光,生怕奚念知拒絕他的懇求。
奚念知:“……”
將招福公公提起皇上時的恐懼害怕盡掃眼底,奚念知對祁景遷的不悅又增加了兩分。
看來是她一直把他想象得太完美,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他或許和別的皇帝沒什麼不同。瞧,他連養只貓都那麼快喜新厭舊!
奚念知扯扯唇,她看了眼慌張的招福,勉強笑笑以示安慰,並不言語。
這個宮她不想再進,既然招福公公害怕,她待會兒就看有沒有機會親自面聖,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出了臻園,蔡裕蔡總管竟帶著幾個太監候在園外。
看到奚念知,蔡裕上前請安,笑眯眯道:“奚姑娘,皇上念您辛勞,又到了膳點兒,所以特地命禦膳房準備了些膳食,這些都是皇上昨兒親自品嘗過的,覺得味道不錯才給您專門送來。您瞧瞧,這道是潔粉梅片雪花洋糖,這份是杏仁佛手,這個是蜜餞青梅,還有這盅是牡丹瑪瑙湯。”
奚念知掃了眼他們端著的漆紅木盤,掩飾住心底的納罕,笑著謝了恩,然後抬眸望向蔡裕:“蔡公公,是這樣的,關於團團,我有些情況想在出宮前稟明皇上,不知……”
蔡裕笑道:“本來皇上準備親自來臻園,臨時幾位大人進宮求見,皇上被拖住步伐,正在殿內商議政務。”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出宮了。”
蔡裕眼眸微轉:“奚姑娘暫且留步。”
見她疑問,蔡裕忙道:“皇上為團團很是擔憂,如若奚姑娘沒有要緊的事,不如先隨奴才去乾清宮先吃些點心,皇上與大人們已經商談了一個時辰,或許很快便空閑下來了。”
沒有立即答應,奚念知仰頭望了眼天空,太陽已經藏入雲層,天漸漸陰了,大概是要下雨。
猶豫半晌,她點點頭,決定跟他去乾清宮。
蔡裕將奚念知安置在外殿的一間廂房內。
這裡視野不錯,透過窗,能望見院內的幾株盛放的緋色早梅。
對於自己的自作主張,蔡裕並不怎麼擔憂,方才皇上明明是想去見奚姑娘,這會兒他把人留住,總不該是罪過吧?
奚念知看了眼擺在桌上的漂亮糕點,並沒有客氣,每樣吃了些,她擱下銀筷。
皇帝在處理政事,她總不能催促,也沒有催促的資格。
“蔡公公,好似要下雨了,不如我先出宮吧!”
蔡裕:“……不如再等等?皇上一定就要出來了。”
奚念知抿抿唇,面色糾結,她還沒作好決定,一陣略急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門外傳來宮婢的嗓音:“蔡公公,不好了,太後的貓不見了。”
蔡裕面色瞬變,他猛地上前開門,問:“怎麼回事?”
宮婢驚慌答:“皇上去了禦書房,貓仍留在寢殿,奴婢不過轉身整理了下案臺,等察覺有團黑影竄出窗外,再看睡籃,已經沒了貓的蹤影,它從小窗逃走了。”
“趕緊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