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咳完,又被太監餵了點蜂蜜水潤喉,奚崇恍然大悟地拱手道:“回皇上,臣女雖有些小聰明,卻遠不及太醫院的大人們有天賦和經驗,能為太後效勞是她的榮幸,如果皇上相信她的話。”
祁景遷輕扯了下嘴角,他這麼說只是為了試探而已,顯然,她已經離開小木屋回到了京城。
“無礙,同為女子,應該更方便些。”
奚崇遵命:“臣讓她準備準備,明日便去慈寧宮叩見太後。”
話說到這兒,她爹就退下了。
奚念知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她爹背影,心裡有些悲慘,她爹應該怎麼都不會想到,現在被宮婢抱在懷裡的肥貓就是他女兒吧?
不知是不是她目光太過熱切,奚崇驀地止步,目光對上她的目光,足足看了會兒,才說:“這貓……”
宮婢福了福身子,望一眼龍榻上的皇上,才猶豫不決道:“是皇上的貓。”
奚崇:“……”
皇上什麼時候養貓了?他怎麼不知道?
視線重新轉回到那隻肥嘟嘟爪子還很髒的貓身上,奚崇陷入了沉寂。
奚念知卻不知她已經被他親爹嫌棄了。
她還以為父女有莫名的心電感應,她爹肯定覺得這只貓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特別漂亮可愛對不對?
結果奚崇蹙緊眉頭,轉身走回幾步,躬腰拱手面向龍榻道:“皇上,臣剛看了兩眼,這貓身上很髒,爪子上還有幾撮濕潤的泥土,實在不適合留在寢房內,皇上未大好,這貓身上肯定攜帶了不少髒物,雖然貓生病一般不會傳染給人,但還是小心謹慎為好,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奚念知:“……”
她受傷了,心好痛!
祁景遷沉思著望向宮婢懷裡的虎斑貓。
它此時正定定望著奚院使,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從它的眼神裡讀出了幾絲怨念之色,它好像聽懂了他們的對話,並遭受了重大打擊,都快一蹶不振了。
驀地輕笑出聲,盡管笑得極淺,卻被寢房裡的幾人聽到了。
奚崇面色一沉,顯然猜出這只貓的地位不低。
他沒好臉色地扭頭,嚴肅地看這髒貓一眼,妥協道:“皇上要想留它解悶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臣需要抱它去太醫院檢查一遍,再給它洗澡梳毛修剪指甲,以免它不小心撓了皇上。”
祁景遷點點頭,毫無猶豫地默許這個要求。
於是,奚念知接下來就被奚崇冷冷抱走了。
她趴在他肩頭,慘兮兮地望向龍榻上的皇上。
貓不喜歡被人洗澡,她也不喜歡啊,救命……
上半身靠在軟枕的祁景遷微笑地望著,似乎看出“它”的害怕,他還緩慢地舉起右手,沖她晃了晃。
示意她,安心地去吧!
奚念知:“……”
被抱進太醫院,她爹顯然很嫌棄她,並沒有親自為她梳洗的打算,直接將她丟給了別人。
奚念知很憤怒,不管誰來都張牙舞爪,一副“我很兇別碰我”的模樣。
耗了半個多時辰,進度為零,平時埋頭藥材的醫員們很苦惱,他們一幫大男人沒轍,幹脆找了個宮女過來幫忙,結果這貓還是一臉抗拒,十分有原則,就是不給碰。
奚崇與同僚商討好新的藥方,回來檢查。
結果那貓躲在桌下,眾人都不敢上前。
奚崇氣道:“瞧瞧你們這出息,不就一隻貓嗎?”
他上前輕而易舉把貓抱起來遞給他們,揹著手走了。
兩個時辰過去,想著還要抱回去還給皇上,再度折回來的奚崇望著面前無能為力的醫員們,只能親自來為這“尊貴”的貓咪洗漱。
醫員們訕訕在旁邊諂媚:“院使,沒辦法,這貓就是喜歡您,咱們不論誰抱,它見誰就咬誰。”
奚崇淡淡道:“哦?傷在哪兒,給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