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的噩夢就此開始,張三仗著老村長撐腰,居然打起了黃寡婦的主意。
而她則受老村長威脅,屢屢就範。
這樣的日子並沒有過很久,憤懣不平的張平安終於察覺出了端倪,他怒上心頭,又見張三為了從他手中搶走那塊地,行事竟如此卑鄙齷齪。新仇舊恨一時湧上心頭,張平安氣得發狂,沖動之下便有了殺意,為了事成之後不被牽連,他決定利用朱紅。
可憐的朱紅被丈夫當做利益的籌碼,被老村長侮辱,最後又被張平安威脅,走投無路之下,又或者是恨意促使她妥協,兩人決定殺了張三。
朱紅從沒有想過張三死後她該怎麼辦,身為一個弱女子,在遭遇連串暴擊後,她整個人恍如行屍走肉,早沒了主見,誰在背後稍微推她一把,她就毫不猶豫順著那人推的方向往前走。
銀針是張平安弄來的,但那晚下手的卻不是朱紅。
她太過怯懦,握著銀針的手抖得拿不穩,張平安看她不成器,這才氣得奪過銀針,一鼓作氣用力將之刺入張三頭顱。
有朱紅作掩護,張平安在夜色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逃走。
張三沒了氣,朱紅嚇得魂飛魄散,匆匆躲到孩子房間度過下半夜,由於太過恐懼,她將銀針的事忘了個幹淨。等後來想消滅證據,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再後來,穿成黃貍貓的奚念知發現了其中端倪。
洪家村一連死了兩人,新任村長也被抓去坐牢,洪家村頓時成了附近村民口裡的談資。
不管怎麼說,案子算是徹底結束。
至於那根銀針,有村民過來問奚念知是如何發現的,她胡謅了個理由,瞞過了村民們,但師兄李崇亭他們卻存有疑慮,好在他們雖然覺得古怪,也沒有特地再問。
一連七八天過去,李崇亭傷口開始癒合,下床吃飯不是問題,也已經能緩慢走路。
但大灰狼這邊——
它傷勢並不是恢複得不好,而是恢複得太好。
眾人嘖嘖稱奇,問奚念知到底用了什麼法子,竟能讓它恢複得那麼快。
奚念知扯唇笑笑,不置一詞。
奇怪的事情不止這一件,大灰狼雖然恢複得很好,但經過這場重病,它就跟變了只狼似的。完全沒了從前黏黏軟軟的性子,還對人抱有強烈的敵意,甭管是誰上前,都齜牙咧嘴一副要撕咬的模樣,奚念知也不例外。
恐它傷人,趙統下山找匠人定製了大大的木籠,把大灰狼關在裡面。
每次餵食,都需用長長的木棍將食物遞到它嘴邊。
今天也不例外,趙統用木棍把碎牛肉一點點塞入木籠裡,縮在最裡面的大灰狼警戒地冷冷瞅著他們。
趙統耐心地餵食,奚念知靠在門邊望著。
餵食這麼多日了,灰狼並沒有接納他們,夜深人靜時,它偶爾還會暴躁地撞擊木欄,想逃出去。
“姑娘,這還是之前那隻小灰嗎?”趙統一邊喂,一邊搖頭嘆氣。
這話他不是第一次說了,每每望著大灰狼與先前大相徑庭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感慨。
事實證明,他最初並沒認錯,這確實是狼。
然而根據它之前的各種表現,趙統雖然覺得古怪,心底卻早已認定,這是狼才怪了!結果……它還真是狼!
奚念知靜靜看著大灰狼敏感畏懼的進食方式,沒有接話。
等趙統喂到最後一塊牛肉,她忽的開口:“我們過兩天啟程回京。”
“啊?”趙統震驚,“這麼快?”
“嗯。”奚念知望著籠子裡的灰狼說:“它這樣回森林,自保的問題不大,至於師兄的傷勢……”她為難地垂眉,“只能委屈師兄多擔待一些了,我們回程盡量走平坦大道,明後日勞煩你下山多購置些絨毯,銀錢不是問題,只要能讓師兄路上舒適些就好,你看著買吧!”
“好,姑娘。”趙統早就想回京了,這會兒姑娘發了話,他眉梢不自覺染上幾絲喜意。
喂完大灰狼,兩人回到各自房間。
奚念知打量著屋子,也沒什麼好帶回去的。
她行李簡單,不著急收拾。
對窗發了會怔,她起身去廚房,將幾條蒸熟的小魚放入廚房角落的白瓷盤。
那日黃貍貓醉酒醒後,便時常造訪小木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