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容滿面地咬咬牙,與上次一般,他兩只前爪搭在床畔,緩緩向她靠近。
用嘴小心翼翼咬住她袖擺,慢慢往上掀。
露出雪白的手腕了,看到彩色手環了,還有那把垂著的鑰匙,希望就在眼前了……
眸中生出期冀,祁景遷定定望著那手環。
既然能戴上,必然能解。
他迅速瞟了眼她仍緊閉的眸子,伸出舌頭,找到手環的那個結扣,想把它舔開。
奚念知並沒入睡。
試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睡得著?
本來還能再忍忍的,可是——
倏地縮回手,她抿唇握住左手腕,上面殘留著一小片晶晶亮的口水。
抬眸望著大灰狼,它明顯心虛,瞬間移開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臉上的嫌棄和惡心實在難以掩飾,奚念知不理它,穿上鞋去打水清洗。
祁景遷也很絕望。
還沒成功打入敵人內部,他好像就已經遭到了老大的嫌棄。
能怎麼辦呢?
靠諂媚彌補過失唄!
他搖搖尾巴,跟上去。狗該怎麼向主人撒嬌的樣子,他還是見過的。
奚念知打了盆井水放在地上,從瓶中取了朵薔薇,一片片摘下花瓣,拋入水中。
花是大灰狼清晨送來的,芬芳馥郁。
將雙手浸入水中,冰冰涼,倒也舒適。
奚念知已經不氣了,但她還是要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踱到她身邊,祁景遷作出低眉順眼狀,仰頭蹭了蹭她胳膊。
家狗獲得主人喜愛的必殺技,“蹭”。
蹭來蹭去,蹭來蹭去,很好,重複著再來一輪……
“別,癢。”奚念知忙從木盆抬起右手隔開它的親近。
怕癢倒是其次,只是她一想到這殼子裡住的有可能是那位,就心裡怕得癢癢的。
“小灰。”輕咳一聲,奚念知斜望著它,不知該說什麼,便重新把手浸入水盆。
是了,她必須步步謹慎,萬不可透露一絲馬腳,更必須打從心底裡把它當做成一條狗,不然若被它先覺察出不對勁,她的小命就懸乎了。都說帝王無情,她不能抱有任何幻想。
薔薇嫣紅的花瓣浮在水面,將清水都映成了淡淡的緋色。
她白皙的手腕裸露出來,根根蔥般纖細的手指在花瓣中時隱時現。
那彩色手環上的鑰匙也晃晃蕩蕩離水面很近了。
祁景遷有些被那片瑩白給晃了眼睛,她的手確實漂亮,與這些花很相稱,甚至有些將花瓣給比了下去。
“你渴了嗎?要喝水嗎?”奚念知看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水面,自然聯想到這點。如今天氣炎熱,從它來到這兒,確實沒為它準備過水。
“我……”正欲起身,卻見大灰狼抬眸看她,似是猶豫糾結了一剎那,最終好像做出了決定,毅然決然埋頭將嘴吻湊到她的洗手水裡,伸出粉色舌頭緩緩地緩緩地舔了起來。
奚念知別過頭,沒作聲。
說好了拿它當狗的,喝就喝吧,省得她再起身為它倒水。
而且她手不髒的,沾的也是它的口水呀!
豔陽當空,木屋外驀地傳來馬車軲轆軲轆碾壓過石子路的聲音。
奚念知起身用棉巾擦淨手,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