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味覺出了問題,怎麼有股甜香味兒?
好奇地盯著網兜裡的小魚打量,祁景遷很確信,這是他吃過的最鮮嫩甜美的魚。
奚念知得意地望著它,非常大方地推了推網兜。
喏,都是小灰你的了,吃吧,別客氣!
祁景遷還真的挺想繼續吃,可剩下的小魚沒去鱗片,沒清理內髒,他下不去嘴。
從醒來到現在,連番折騰,祁景遷頭暈目眩,腦袋沉甸甸的,渾身軟綿無力。
就算爬回洞xue,估計也是一件很難完成的事情。
而且他沒辦法給三小狼提供食物了。
這樣子的他勉強回到洞xue又有什麼用?
心如死灰,祁景遷閉上沉重的眼皮,他知道,這一切都糟糕到了極點。
雖然擔憂焦慮,但灰狼的身體非常虛弱,祁景遷閉了沒一會兒眼,不知不覺就在沮喪中睡著了。
奚念知也困,她總算明白,為啥貓一天到晚大多時間都在睡覺,因為是真的困!
圈成一團,奚念知睡在小灰身邊。
它的體溫是熱的,離得近點,會讓她多些安全感。
森林太大了,綠波翻湧樹影斑駁,她每每仰頭,就覺得自己渺小如一隻螻蟻,從而生出許多孤單寂寞害怕的滋味。
自從穿成這只黃貍貓,她一直都處於驚懼恐慌之中。
對遠在京城的父親,她多想能夠替他分擔苦難,可惜她卻一籌莫展無能為力,忙碌輾轉了這麼多天,丁點兒忙都幫不上。原來她真的沒什麼用,就連她自己,她都無能為力不是嗎?或許,她這一輩子都得做貓了對嗎?
將頭埋入柔軟胸膛,奚念知避開灰狼傷口,往它身邊蹭了蹭。
她有點兒冷,而它很暖和……
睡了一個多時辰,奚念知醒了。
太陽微微西斜,大概是未時末申時初的樣子。
跑到溪畔檢查漁網兜,奚念知驚訝的發現裡面居然又新增了許多小魚,而且這次是第一次的三四倍。
喜出望外地叼著重重的網兜回來。
奚念知開始打別的主意了,她是不是應該去山下村子裡偷個打火石?再偷個鐵鍋什麼的?她想喝口熱乎的魚湯。
算了,還是先等等吧!
她湊到灰狼身邊觀察它情況。
它睡得很沉,依稀又昏睡過去了。
把芭蕉葉一片片蓋到它身上,奚念知望它一眼,轉身上山。
這片森林時常令她感到可怕恐怖,但有時候又令她感到可愛珍貴。
因為這裡面孕育了太多有價值的東西,譬如藥草,譬如野人參,譬如生存在這世上還沒有絕跡的動物們。
灰狼失血過多,已經度過最危險的時期。但奚念知還是想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野人參之類的天然補品。
順便也去開開眼界,多認識些不曾見過的草藥,說不定大有裨益。
關於皇帝昏迷事件,在她心裡,其實一直都有兩個推斷。
其一是睿王爺嘴裡那些上古時期的奇聞異事,其二則是皇帝感染了某種病毒。
當時木蘭山春獵湧入大批獸禽,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什麼都有。
皇帝感染了它們身上某種迄今未知的病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長長嘆了聲氣,奚念知開始逛山。
貓在森林算比較安全的動物,比起被吃,它們更操心的是如何得到食物生存下去。
好在奚念知是不擔憂這些的,因為她有特殊的捕魚技巧!
天慢慢地深沉了,浮在森林上的晚霞絢爛又明豔,壯闊而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