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平陽被犬欺,皇帝淪落成猛狼被貓辱,有天理嗎?
不行,得找個法子扳回一局,不然他堂堂天子的臉面往哪兒擱?
祁景遷歪頭想了會兒,竟束手無策。
可笑他熟讀六韜三略,但此時此地此景,竟毫無用武之地啊!
許是閑的吧!
漫漫長夜,祁景遷難得較起了真。
它觀察了下四周位置,並沒有找到任何有利的條件。
憋屈地仰頭盯著那若隱若現的貓,祁景遷伸出前爪拍了下粗壯楠樹,卻如蚍蜉撼樹般,紋絲不動。
難道就這麼幹巴巴守著?又要守到何時?
祁景遷大失體面。
某種程度上說,狼與天子有一定相似之處。
兩者出於身份和天性,自持矜貴尊傲,怎能容許別人來挑戰權威?更何況,這前來挑戰的是隻貓啊!
祁景遷還在糾結。
主要是閑的。
它穿成狼已經有小五日的光景了,每天除了摘野果填飽肚皮,也就下山偷偷雞蛋養那三隻小狼崽,實在無事可做。
小時候的他,總期望有時間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等長大登基,他才恍然發覺,原來他早已經找不到必須要完成的夙願。
穿成狼後,大把時間大把光陰,蹉跎蹉跎著,倒也逐漸習慣這緩慢的生活節奏……
晃了會神,祁景遷認清現實。
好吧,它是真拿黃貍貓丁點兒辦法都沒有。
彼此耗著,損人不利己。
正在思考怎麼離開的有氣勢點,夜風突然遠遠送來幾聲不滿又生氣的“嗚嘔嗚嘔”,在寂靜中頗為明顯。
祁景遷支起耳朵聽了聽,照平常,他是不願搭理的。
無非是洞xue裡那幾只小狼崽在呼喚他這個“奶媽”唧唧求喂養!
可這會兒對祁景遷來說,算是個不失顏面的好藉口。
他挑起眼皮,看了眼蹲坐在四五米處高的黃貍貓,一甩尾巴,“嗷”了聲,邁著帥氣利落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走了。
奚念知盯著它遠去,一時不敢下樹。
聽老人們說狼生性狡詐,報複心理強。她怕那狼是故意佈下陷阱,等它一下來,立馬去而複返。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她就一隻貓,不好吃啊,渾身都沒幾兩肉,灰狼興許壓根沒看上她?
思及此,再等須臾,奚念知順著樹軀一步步往下行。
它從肉墊伸出利爪,用力扣入樹皮。
彷彿如履平地,且越走越有心得。
全程保持高度警惕,奚念知還不忘隨時瞅一眼灰狼離去的方向。
其實剛才的叫聲她也有聽見,唔,這裡是有一窩小狼崽嗎?
奚念知腦筋動得極快,轉念猜測,難道灰狼是專門下山偷雞蛋給小狼吃?
貓眼裡劃過幾絲不可思議,奚念知深感匪夷所思,就算她對狼不瞭解,也知道幼狼吃奶,慢慢長大後的狼就開始吃肉糜生肉了吧?
在森林,狼可是頂級獵食小能手!
吃雞蛋什麼的,能滿足它們嗎?
不想了不想了。
關她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