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硯天忽的眉頭一皺,聲音沉了下來,用彷彿在質問的眼神瞪著她:“你關心我做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安涼一瞬間有些茫然,被他怒氣沖沖的樣子震懾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看看你身上這些傷!”
蔣硯天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開了安涼上衣的領口。
安涼驚慌的張大了嘴巴,想要喝止卻發不出聲音,只得用一隻手去推蔣硯天的手。他的力氣很大,她自覺用了很大的力氣去推都沒能撼動他半分,不由得也生起了氣來。
“這個傷口你還記得嗎?”
將衣領扯到從她的肩膀滑落,蔣硯天的聲音沉悶,明明是有些曖昧的場景卻無法從他的眼神中探得一絲情意:“在你這一次死裡逃生之前,我媽的這一槍還沒有讓你認清現實嗎?這已經不是我們當初那段只有愛情的日子了,現在的你性命甚至都被別人握在手裡過,而那個人是我媽!是我媽啊!你關心我做什麼啊?”
安涼一怔。
“還有這隻手臂!”
似乎是不給安涼開口的機會,蔣硯天的手一轉又握緊了她的右手臂,正正的握在了她那個消不掉的疤痕上:“你還能畫畫嗎?你得意了這麼多年的心願還能繼續下去嗎?你這隻手和這輩子毀在了誰的手裡你還不知道嗎?”
“侯小姐!”
房門猛地被開啟。
柏渝從門外面色緊張的沖了進來。
安涼茫然的看著蔣硯天,周圍就像按下了消音鍵一樣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看了一眼幾乎是破門而入的柏渝,蔣硯天松開了緊抓住安涼的手,站直了身子:“你還不明白嗎?我跟你,其實本來就不是朋友,這往後也更加做不了朋友。我們,做不了朋友了,你也不要再以朋友的姿態來對我噓寒問暖,很奇怪。”
話音落下,蔣硯天頭也不回的從柏渝的身邊走過,直直的走出了房間,腳步輕浮,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在這裡一樣。
柏渝擔心的看著安涼一言不發的樣子,猶豫了幾次想要上前詢問,但發現她雖然一言不發眼珠卻一直在轉動,儼然是一副在思考什麼的樣子,也就停滯不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涼才抬起另一隻手,按了按剛剛蔣硯天抓過自己手臂的地方。
其實她真的是有一些忘了。
這一場昏睡她彷彿沉睡了一整個世紀,剛剛醒來對很多事情都沒能緩過神來,也有很多事情似乎早已經被遺忘。但是,她失去的這些東西她並不是真的不重視了,只是還存在的東西難道不應該更加被重視嗎?
擰過頭看向蔣硯天頭也不回離開的房門,安涼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