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安涼彷彿流光了自己所有的眼淚。
她變得更加的敏感,好像一件小事都足以讓她將整個山河都哭穿一般。
可是,誰知道她在這個時候才真的意識到自己所認為屬於自己的最後那一片天地已經破碎了。
“阿姨,太晚了。”
安涼蹲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膝蓋,臉深深地埋在膝蓋痛哭起來。
這樣的事情哪怕早那麼一段時間,哪怕是早那麼一個晝夜,在她不像現在這樣已經要前往機場離開的時候讓她知道,也許她還能夠再不顧一切的去找蔣洛一次了。
可是,她又能怎麼做?
蘇旋聽著安涼源源不斷傳來的哭聲,卻只能夠站著而不敢同她一樣蹲下去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她彷彿看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個年輕的自己,好像看到了那個不顧一切回過頭去找尋真愛的自己。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愛情,可是這麼多年了這一條路走的有多麼的艱辛她是不想要再體驗一次,因為無法言喻所以她也不想要再有人重蹈她的覆轍。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涼哽咽著站起了身來。
她用手不溫柔的擦拭了幾下自己的臉頰,確認淚水被擦幹了,才回到盧浩庭的身邊。
蘇旋靜靜地看著安涼和盧浩庭兩個人不知道交談了什麼,隨後盧浩庭開啟後備箱將一個木板模樣的東西拿出來遞給了安涼,安涼拿在手中才開始折返。
走回到蘇旋的面前,安涼因為自己剛剛有些沒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事情朝她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將一張速寫紙從速寫板上取了下來,遞給了她:“阿姨,謝謝你這個時候還能夠理解我,雖然不能接受了,卻還是打心底裡感激你。這算是我留給阿洛最後的東西了,也許他根本就不稀罕,但還是想要阿姨替我轉交給他,他收到後若是想扔那就隨他扔掉吧。”
蘇旋盯著安涼紅腫的雙眼看了幾秒,才低下頭看向她拿在手中的那張速寫紙。
因為沒有學過畫畫,蘇旋也無法辨別這樣的畫以專業角度來講究竟好不好,可是此刻在她的眼中,這張畫紙上的她的兒子是光彩奪目帥氣逼人的,哪怕只是鉛筆也讓她能夠清晰的看出她兒子的輪廓,也能夠看出他那常年都放在眼中輕蔑高傲的姿態。
“是阿洛。”
蘇旋滿意的連連點了幾下頭,才抬起眼來:“你畫的真好。”
安涼垂眸勾唇一笑,笑意不深不淺,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這幅畫究竟好不好,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
在醫院養著的時候,她在無人時就拿速寫練過手。她是右撇子,是最尋常用右手做事的人,所以她現在下筆、挪手、畫線條的流暢度都遠遠比不上從前,而這一副她從前只用十分鐘就能夠畫出來的速寫,她整整用了半個多小時才完成到現在這個程度。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