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跑著到蔣洛的面前,垂眸打量了一下蔣洛此刻的神態,見蔣洛臉色冷硬甚至像是壓根沒有情緒一樣,皺了皺眉:“先生你在這裡坐了三個多小時了,一直這麼幹坐著也不是辦法,你剛回來也還沒有休息夠,你……”
“嗯。”
冷聲打斷柏渝的話,他忽的直起身子將混著血的西裝外套從身上脫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開始解著自己襯衣的袖口:“是誰?”
柏渝從蔣洛的臉上收回目光,滿含歉意的將頭壓得更低:“對不起先生,是我辦事不力,人……跑了。”
跑了?
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蔣洛的嘴角擒著意味不明的淺笑抬起了頭。他仰視著柏渝不同於以往鄭重的神色,因為等待的時間裡一直沒有說過話和喝過水,一開口聲音就喑啞得不像他自己:“怎麼跑了?”
“這小區都是鐵柵欄,要翻牆出去其實很容易。”
柏渝瞥了一眼蔣洛的神色,才繼續開口:“人很明顯不是普通人,是有備而來的。雖然人沒有找到但是很明顯是一直盯著侯小姐的,不然如果是出事之前才有可疑的人進小區我們是肯定會察覺到的。這個小區樓道內沒有攝像頭,就連整個小區都只有出入口和停車場還有幾個大的路口才有,其他地方都是沒有的。我們的人已經去調監控了,會仔仔細細的排查這段時間可疑的人的。”
“不用了。”
蔣洛搖了搖頭。
柏渝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抬起頭緊緊地盯著蔣洛,卻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陳沿給你那份檔案呢?”
蔣洛的話音才落下,柏渝忽的就想明白了什麼,眉頭跟著皺了起來。
“是秦想?”
雖然知道蔣洛的想法和自己應該是一樣的,柏渝卻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問。
蔣洛皺著眉頭看著被放在一旁染著安涼血跡的西裝外套,沒有回答。
“可是先生,我覺得……”
柏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秦想已經綁架過一次侯小姐了,而且僅僅是因為綁架就被宋先生針對得虧了不少錢,我覺得他不太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還要置侯小姐於死地。宋先生的身份即便現在看起來還並不如他的父親,可是大家都知道等到宋先生父親退役之後接手他職務的人肯定就是宋先生。在所有人的眼中都知道宋先生如今也不容小覷,更何況宋先生還是親自從秦想的手中將侯小姐帶走的,即便侯小姐知道二少和蔣董並無血緣關系,秦想肯定不敢再對侯小姐做什麼的,而且這件事情在秦想的眼中肯定還沒有到非要侯小姐性命不可的地步啊。”
“我知道。”
蔣洛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中似乎還泛著猩紅的血光:“這麼多年秦想可以做到如此隱秘的和祁夫人保持關系,證明他並不是傻子也不是個沖動的人。可是,比起有抱負的男人,女人是很容易被激怒的,尤其是在很害怕很無助很慌張的情況下,尤其是在一定一定要圓這個謊的情況下……”
祁芸希!
從進入蔣家第一天起受到的所有委屈和區別對待,在這一刻都像是有人拿著放大鏡一樣在蔣洛的心中無限放大!
因為她是蔣家女主人的身份,過去那些讓他所遭受的白眼和危險他統統都可以理解,但是現在她已經越過了他心裡的那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