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又安靜了下來,安涼最後在畫上處理了一些細節,就再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她側了側頭,正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侯浩庭此刻正把三分之二的側臉對著自己。閑得有些發慌,她將靠在畫架腳的速寫板拿了起來,想著他只要不擰回頭來就不會發現自己正在拿他做練習,看著他的側臉就畫了起來。
咯吱——
樓上傳來非常細微的開啟房門的聲音。
安涼拿侯浩庭來練手的第三張速寫正好畫完。她匆匆的在右下角落筆處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從地上拾起定畫液往畫上平鋪著噴了一整面,才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同樣聽到聲音的侯浩庭放下手中的報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和徐夫人對上眼,他腳步匆匆的就走了過去,站在樓梯下先朝祁夫人點頭打了聲招呼,才開口:“媽,你不是要和爸去參加宴會嗎,怎麼這個時間還在家裡?”
徐夫人看著他咧開嘴笑了笑:“我知道啊。可家裡有客人,一個主人都不在總歸是不好的。”
侯浩庭故作無奈的笑了笑,知道她指的是在臨摹畫作的那個畫家:“祁夫人也是要去宴會的啊,她的先生還在那裡等著呢。”
“我知道啊。”
徐夫人故作不悅的皺了皺眉,眉眼淡淡的瞥了一眼一直站在畫架後的安涼:“你爸的畫還在這裡放著呢。”
侯浩庭看了過去。
安涼知道避無可避,被徐夫人點名了連自欺欺人都沒辦法繼續下去,便從畫架後走了出來。
看到從畫架後緩緩出現的人影,侯浩庭的後背因為緊張在不知不覺中挺直了不少。
迎面對上侯浩庭驚詫的目光,安涼假裝沒有看見的繼續往外走,直到走到徐夫人和祁夫人的面前,才緩緩開口:“畫作我已經完成了。”
“真的嗎?”
祁夫人聽到這個訊息一向冷傲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笑意,興奮的就往畫架後走了過去,引得徐夫人也跟著走了過去。
侯浩庭驚訝地有些說不出話來。
耳邊響起祁夫人和徐夫人細碎的討論聲,安涼被侯浩庭的眼神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當她抬起頭來發現侯浩庭正盯著自己手中的速寫板時,心中閃過一絲害怕被誤會什麼的惶恐,雖然知道越描越黑她還是動作比思考更快的將速寫板翻轉了過來。
侯浩庭抬起頭來,看著形象比過去成熟了一些的安涼嘆了口氣。
“真的很像!”
徐夫人來到安涼的身後,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肩頭,心中已經對她生出了對藝術家的敬畏:“這位小姑娘,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畫的這麼不錯啊。我覺得我拿你這幅放回去,我丈夫都未必看得出來。”說著,徐夫人有些忍俊不禁的低笑了幾聲:“我以前也有很多喜歡的東西沒辦法讓別人拱手相讓,以後再有倒是可以再請小姑娘來幫我了。”
徐夫人的態度和祁夫人截然不同,安涼被誇贊的有些忍不住喜意勾起了唇角,回過身忙點頭道:“謝謝徐夫人能夠這樣關照我,有需要的可以隨時聯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