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遙暗道葉大少果然會做人,說:“既然我們是兄弟,這衣服我就收下了,下不為例。”
葉裡京是葉家下一代家主的熱門候選人,但也有好幾個難纏的競爭對手。若是能爭取到堂兄葉裡星,乃至是蟹委會的支援,家主位置簡直如囊中之物,因此著力巴結陳華遙。親手包好徐英廉選中的服裝,送兩人出門。
坐在車裡,徐英廉隨手撕去衣領上的標簽,一時有感而發:“這錢,真是個好東西,難怪有人寧願在寶馬車裡哭,也不願在腳踏車後座上笑。”
陳華遙道:“社會轉型期帶來的陣痛,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概括的。”
徐英廉拍拍真皮坐墊,促狹地笑道:“委員長,你這車,可有不少女孩在裡邊哭過了吧?”
“這個真沒有。”
“真沒有?”徐英廉頓時露出個心照不宣的表情,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委員長的說辭。這種事情放在心裡就好,沒必要揭穿委員長“道貌岸然”的嘴臉。成功男人沒個三妻四妾,那像什麼樣子?
陳華遙已和熊芸芸約好,帶個朋友去跟她學習形體。
對於自己一直看重的“超天賦男生”的一點小小要求,熊芸芸自然無不應允,甚至提前跟系主任請了假,專門擠出時間接待陳華遙。她巴不得陳華遙多來找幾次,這樣才有機會說服對方更換專業。
藝術類專業的學生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勤奮的汗水也不是機靈的頭腦,而是由天生成的天賦。這樣有天賦的學生便是十年二十年也難見,偏生跑去學什麼社會學,當真暴殄天物,糟蹋到了極致!
不信你叫莫紮特去學家禽養殖,叫愛因斯坦去學拖拉機駕駛,叫託爾斯泰去學土豆栽培,那不是糟蹋是什麼?
熊芸芸等在形體室,歡喜地迎來了陳華遙和徐英廉二人。
“熊老師您好。”陳華遙伸手與熊老師相握,微笑說道:“自從上次與舞蹈班的學生比賽跳舞,熊老師的倩影停留在我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直到今天才有機會和熊老師會面。說實話,您一直是我們班全體男生仰慕的物件,要是可以,我巴不得馬上換導師,投效到您門下。”
這小子說話時面不改色心不跳,維持著一貫的嚴肅表情,總是一副讓人覺得他很有誠意的樣子。熊芸芸不禁笑了起來,說:“陳華遙,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會說話哪。”
陳華遙笑道:“我們學生比較愛憎分明,有人把許蘇杭叫做藝院天使,有人把徐婉鷺叫做藝院牡丹花,但更多的人把熊老師叫做藝院女神。今天能和女神說話,我上輩子不知修了多少路造了多少橋才換來的福分。”
熊芸芸掩嘴而笑:“你這個陳華遙,連老師也要調戲。好了,進來吧。”
熊芸芸今年三十七歲,由於舞蹈的緣故,長年堅持訓練,身段窈窕有致,渾身上下沒一點多餘的贅肉,肌膚仍如少女一般幼滑細嫩。
花枝亂顫的笑容充滿成熟迷人的風韻,直叫徐英廉看得臉上一呆,繼而在心裡暗贊道:“委員長果然是泡妞老手,逮住什麼女人都能談笑風生,連這等貨色也不肯放過。從今天開始,一定要好好觀察委員長的一舉一動。他的本事能學上兩成,就受用不盡了。”
當然,那得是陳華遙天賦非凡,再加上笑容文質彬彬,臉龐俊逸出眾,氣質深沉憂鬱,熊芸芸才會和他談笑風生。不然若換做陶強、曹金平那種下三濫學生,熊芸芸能給好臉就叫世界末日了。
仍是初入學時和舞蹈班學生鬥舞的形體室,眼下沒別人,四周收拾得很幹淨。
陳華遙道:“熊老師,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提過的徐英廉徐先生,他對自己的形體不是很有信心,想跟您學習學習。”
熊芸芸一掠發絲,說:“小陳,你也不要老是您您您的說話了,太客氣沒意思,要不叫我一聲芸姐吧。”
陳華遙立即打蛇隨棍上,說:“芸姐,你看應該怎麼開展訓練?”
熊芸芸這才拿眼去看徐英廉,沉吟了一會兒,說:“年紀有點大了,可不好教啊。這樣吧,徐先生,你從這裡走到對面,轉個圈,再走回來,先讓我看看。”
徐英廉胡混了半輩子,所交者不是街頭流氓就是監獄罪犯,再則是某會所的頭牌小姐,高雅不到哪裡去。頭一遭和一個形象美好的異性這麼說話,眼見對方巧笑倩兮,不由緊張起來,道:“呃……要怎麼走?”
“就是像普通人一樣走過去再走回來。自然一點,不要緊張,也別東張西望,你平時怎麼走就怎麼走。”
徐英廉滿腦子耍帥的念頭,按照t型臺模特所用的貓步,一手插兜,一手輕甩,朝對面走去,轉了個圈子,稍微停一停腳步,對熊芸芸拋個媚眼,又折返回來,問道:“熊老師,我走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