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踢得幾下,楊易學口中淌出混合有鮮血和白沫的液體,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抽搐,衣服在靈懼腳下片片碎裂,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就憑你們這些個渣子,也敢來蟹委會吵事?老子今天就叫你看看,鋼鐵到底是怎樣煉成的!”又是一腳抽中楊易學的小肚子,嘭的一聲,後者騰空飛起,在半空中華麗的轉體三週半。
從他嘴巴裡噴出的鮮血猶若旋轉音樂噴泉,也跟著身軀轉了三週半,灑得滿地都是。若是在旁觀者角度來說,那真是賞心悅目到了極點。
可作為主角的楊易學絕不會這麼想,也想不出——他身在半空之時已陷入了深度昏迷。
靈懼大踏步朝前走去,冷冰冰看著比自己矮一截個頭的保安部經理羅治慶:“剛才楊經理過來的時候,我好像聽你在後邊笑?”
“沒笑,我沒笑!我在勸他呢!”
靈懼左手一把抓住羅治慶的頭發,右手跟著就是一耳光過去,嘴巴不幹不淨罵道:“你他媽的沒笑?你敢說你沒笑?”
“我、我……”
靈懼又是辣的一巴掌摔在他臉上,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老子打的就是你!”
羅治慶的臉龐立馬像氣球似的膨脹,求饒道:“先生,有話好說,我們正德賭場是專程來與你們談判的!我們經理正在樓上,請你……”
靈懼不等他說完,又是一記沉重的耳光:“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你敢笑老子,就是這個下場!”只打得羅治慶頭昏腦脹,口腔飛出三枚焦黃的齲齒。
其他十七名保安一窩蜂往後退,彷彿遇到貓的老鼠。
陳華遙不再關注場上局勢,向酒吧新任老闆問道:“老財,狄維楨還在樓上和正德賭場的人談判?”
“請稱呼我為學友!”張友財嚴肅的說:“已經談了半個多鐘頭,至今還不見動靜。怎麼?你要去指導指導?”
陳華遙道:“這幾個小保安在樓下如此霸道,樓上的人更不知該如何囂張,我得去參觀參觀。老財,讓人上茶,要牛蒡茶,我最近喜歡上了那種味道。”
“請叫我的藝名:學友。”
“好的老財,沒問題老財。”
紅河谷酒吧二樓包間與金帝天那種級別的夜總會相比,只能叫做寒酸。
三十平米左右空間,陳舊的地板磚,周圍貼滿花花綠綠的牆紙,有一扇面向街口的窗戶,還有一套卡拉ok裝置,電視播放沈幽桐的最新專輯tv,看起來就像三線小城市簡陋的大排檔包間。
陳華遙敲門的時候,蟹委會和正德賭場的人相對而坐,發出激烈的爭吵,桌上的茶水動都沒動過。
蟹委會的代表是狄維楨,正德賭場則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還不到三十歲的女人,一個是她的男秘書。
這女人是正宗的正德賭場總經理趙楚楚,也就是常說的ceo,負責經營賭場,掌握很大的權力。
盤著頭發,黑衣黑裙黑絲襪,透過門口看去,她的側臉線條略顯剛硬,尖尖的下巴留給人“寸步不讓”的印象。
陳華遙的敲門聲引起裡麵人的注意,大家朝他望來,狄維楨便起身道:“趙總,這是我們委員長的陳委員長。委員長,這是正德賭場的趙楚楚總經理。”
“讓我來談吧。”陳華遙說。
狄維楨依言給委員長讓出主位。
“你們談到什麼地方了?”
趙楚楚朝他點點頭,禮貌的說:“陳委員長,你好。是這樣的,經過我們正德博彩公司董事會的討論達成的決議,我公司自本月起將不再向你方支付管理費,而貴會必須向我們歸還從前無故支付的管理費,共計七千二百萬華元。至於利息,我公司決定給予免除。請看,這是我公司的會議檔案影印件和每月支付管理費收據的影印件。”
說著將一疊厚厚的a4紙移到陳華遙面前。
正德賭場開業三年多,已向蟹委會支付了整整三年的管理費,每個月兩百萬,合計就是七千二百萬,老大一筆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