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員的收入純粹來自客人賭注的提成。客人賭的越大,她們拿的越多。有人一個晚上能拿十萬提成,也有人一個月連飯都吃不飽,關鍵看自身忽悠客人的水平如何。
眼前這位老闆面生得很,顯然第一回 來。看他穿著不怎麼樣,可身後跟著十幾位隨從,顧盼之間氣度不凡,十足的上位者姿態,不出意外鐵定是某縣城來見世面的富二代。這種人最肯花錢,萬萬不能錯過。
何況還生得不錯,就算在他身上賺不到錢,能陪著玩一個晚上也值了。
小美便展顏一笑,纖纖玉指握住了陳華遙的胳膊,嬌嗲嗲地說道:“老闆,您第一次來吧,我這裡……”
沒等這位千嬌百媚的姑娘把話說完,陳華遙不耐煩地推開她,道:“滾開,不準靠近我半米之內。老子是來賭錢的,不是來找雞的。”
小美自認還有幾分姿色,天下沒有迷不住的男人,一時大為錯愕,塗滿厚厚脂粉的臉上多了幾分羞惱,又馬上變幻為楚楚可憐,說:“老闆,如果您想要陪夜也可以的……”
一名隨員冷電似的目光直逼過去:“女士,注意你的身份!”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你的身份差遠了。堂堂螃蟹委員會委員長要一個風塵女子陪夜,傳揚出去這不是讓大家看笑話麼。
小美感受到眾人殺豬般的氣勢,頓時不敢再說。
陳華遙掃了一圈大廳內亂七八糟的客人,道:“我有個朋友是福鴉山的常客,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來。”
小美瞬間擺正了心態,賠笑道:“請問老闆,您的朋友是……?”
“我朋友叫謝爾蓋,是個俄裔華人,個子高高大大的,不知你見過麼?”
小美笑了笑:“原來你是謝爺的朋友,怎麼不早說。謝爺正在八號包廂打麻將,您要不要過去玩玩?”
“既然來了總要去打個招呼的,前面帶路。”
那隨員便給小美塞了一疊花花綠綠的華幣。
別人做賭場經理是發家致富,買房買車,花天酒地,身家比一些私營業主亦不遑多讓。小美這個業務員卻是笨手笨腳,經常得罪客人,淪落到要靠皮肉生意過活的地步,要不是看在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賭場老闆早叫她滾蛋了。不然也不會見到陳華遙這位新客一來就急急的撲上去。
混得如此落魄,見了那一疊不算太多的打賞早就歡天喜地,渾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喜滋滋地笑道:“老闆,您真大方,等下麻將桌上一定大殺四方,賺錢賺到手軟。”
“我的老朋友有幾個人來?”陳華遙佯作不經意地問。
小美仔細想了想,說:“呃,他們好像有六個,其中四個是謝爺的手下,還有一個是他朋友。兩個人搭夥,正在和千江皮具的兩個老闆對賭呢。”
“他朋友長什麼樣的?”
小美指指秦寂然:“個頭和這位老闆差不多,好像是個外國人,聽聲音挺年輕的,長得特別老氣……呃,那個……不是我多嘴啊,謝爺的朋友長得很兇,很嚇人的,臉上有條長長的刀疤,頭發也很長,亂糟糟的。”
陳華遙點點頭,對小美的說法已瞭然於胸,向秦寂然道:“你選哪個?”
秦寂然伸出一個巴掌,五指慢慢收攏,傲然笑道:“我全都要。”
“那不成,總得給我留一個吧,這樣好了,恐狼是你的,猛獁是我的。”
秦寂然道:“好,就這麼定了。”
隨著兩人的對話,後面十幾個隨員開始提起精神,進入全神戒備狀態。一路走去,聚在他們身上囂張跋扈的氣勢愈發強烈,這時要有隻感官敏銳的警犬見了他們,只怕要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將將走近八號包廂,陳華遙道:“女士,去把門給開了。”
八號包廂在大廳東側,有一道一米八寬的兩扇門。小美聞言小跑過去把門開啟,朝裡面正在愕然望來的客人鞠躬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