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餐吃了兩個小時,將近下午三點,餘斯敏趕著要回去開會,抱歉告辭。
陳華遙也要回教室上課。
家裡小丫頭學習能力極強,在薔薇街一帶混得風生水起,中午不回去餓不死她,再說家裡也留有零花錢。
走過走廊,樓梯口閃出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當即嚇出一身冷汗。
“陳、陳華遙同學,經過學生部認真細致的核實,發現你的考勤表確實存在一些問題。”那人低聲說道。
“田主任?”陳華遙心頭暗:“是的,我的問題很多,也很大,給學校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反省,我有罪,馬上到教室收拾課本筆記離開。”
田倩文哪能不知道他故意擠兌,掠了掠頭發,讓自己顯得更有女人味一點,眼神裡三分哀求,三分羞惱,三分慌亂,還有一分的後悔,說道:“陳華遙同學,是學生部弄錯了,你作風過硬,嚴守紀律,完全沒有任何問題。我們工作失誤對你造成的困擾,請你諒解。”
在重要領導面前出了這檔事,不及時補救的話,以後政治生命也就到頭了。
田倩文回去內心激動鬥爭了幾個來回,覺得什麼都重要,唯獨面子不重要,硬著頭皮過來,足足等了半個鐘頭。
一想到不久前才趾高氣揚的教訓陳華遙,現在掉了個,反而要向他低頭投降,田倩文不由得沮喪無比。
陳華遙訝然道:“錯了?我沒有任何關系背景,也沒有一個當工商局局長的爸爸,你們居然也錯了?”
田倩文臉紅過耳,聲音細不可聞,說:“是的,我們錯了。”
陳華遙道:“哦,田主任錯了。嘖嘖嘖,真是難得。學生在學校入學,學校管理學生,受老師和領導的教育,互相是平等的關系,你說對不對?”
田倩文以為他不再追究,連忙點頭如同小雞啄米,連聲說:“對對。”
陳華遙又說:“學生犯了錯誤要寫悔過書,既然大家關系平等,那麼老師錯了,也是要寫悔過書的吧?田主任,你自認錯了,那就寫一份真心實意的悔過書交到我手上來。放心吧,我做人寬宏大量,宰相肚子能撐船,不要你貼大字報,寫夠五千字即可。”
“這……這……”田倩文喉嚨苦澀異常。
“田主任沒錯的話,那我就去收拾行李,再向餘主任告個別。”陳華遙拔腿欲走。
“等一等!”田倩文連忙拉住他,咬牙道:“好,師生關系平等,我寫!”
陳華遙聳聳肩:“好,下一個問題,既然你錯了,那麼我前面交給你的四千塊罰款是不是應該還給我?”對於敵人,他從不心慈手軟,並加倍還給對方。
田倩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你什麼時候交過罰款?二千還變成了四千?”
陳華遙又是一副悲憤之色,臉變得比川劇變臉大師還快十倍,驚怒交集的說:“田主任,你不是吧,居然貪汙我一個貧困學生的四千塊錢,還不肯承認。到底有沒有天理了?有沒有法律了?”
田倩文幾乎要癲狂了,叫道:“學生部所收的任何罰款都有憑據和罰單,那你把罰單拿出,我還錢給你。”
“算了,錢我不要了。走之前順便向餘主任和曾校長反映一下某領導敲詐學生罰款的事。”
田倩文心想你一張利嘴能殺人,到了餘主任面前指不定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草泥馬說成梅花鹿,那還得了?和區區四千塊相比,算起來還是學生部主任的位子比較重要,且認了這一次,回頭讓戚耀才把錢給墊上。
換了個顏色,輕輕笑道:“呃,可能是我記錯,明天就把錢給你。關於餘主任和曾校長那裡造成了一些誤解,小陳同學能不能幫忙解釋一下?”
“這個簡單,等田主任的罰款和悔過書交到我手上,我自然會解釋的。”
嘿嘿冷笑三聲,揚長而去,留下田倩文氣得頭頂冒煙,緊緊攥起的手指險些壓斷關節,良久,牙縫吐出兩個字:“人渣!”
……
放學後,徐婉鷺的電話如期而至:“你怎麼樣了?我在學校正大門等你。”
陳華遙先去停車場取車。
學校富豪學生不在少數,小汽車往往與電動車、摩托車混停。法拉利、保時捷一些經典豪車經常能引起學生豔羨的眼神。
去停車場上,陳華遙不成想碰到了曹金平。
曹金平硬磨軟泡,央父親買了一輛豐田——上次班級聚會那輛保時捷,是他父親憑面子借來的,做不得數。
此時嶄新的車門半開,風騷的從駕駛室伸出半條短腿,幾個死黨站在邊上和他高談闊論。
曹金平懶洋洋的應和幾句,一邊假裝心不在焉的吹噓昨夜在金帝天娛樂城和噴火女郎發生的火爆故事。